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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节
 摩纳哥蒙地卡罗

 第一次搭乘私人机的艾筠,因为新鲜而兴奋不已,一扫在伦敦几天的霾心情,脸上出现了雨过天晴的笑容。

 闳毅自从那一夜在海德公园里挨了艾筠一记“锅贴”之后,左颊上的五指红印足足肿了一天才消。而他后来还吃了一记高跟鞋突袭,额头上肿了一个包,到此刻还看得一清二楚。

 机已在机场跑道滑行,两位美丽大方的专属空服员正忙着收拾准备。虽然机上六个围着一张长型会议桌的座位上,一共只坐了两名乘客,但是空服员还是看起来很忙的样子。

 机窗外,远远地可以眺望见一片蔚蓝天空和湛蓝的海洋,弯成美丽弧度的海岸线上,镶了一圈纯白色的沙滩。

 像这么罗曼蒂克的地中海之旅,艾筠怎么忍心再噘着小嘴扫兴呢?她不太自在地转向对座的闳毅,轻声问道:“你的额头还痛不痛?”

 “啊?我到现在才想起来?我的脑袋里面,搞不好已经黑青淤血了。”闳毅故作夸张地笑道。

 艾筠被他顽皮的形容词逗得笑出声,同时心中也充满了歉意和内疚。她敛了下神色,郑重其事地说:“对不起,我太没有风度了,更何况你是我的老板…”

 闳毅深情不悔、目光灼亮地凝睇着她。“我才不要当你的老板,我宁愿把你捧在手掌心上,将你奉为女王。”

 霎时艾筠一张脸涨得通红,她低垂下头娇羞不已,然而心中仍满是疑问和惑。

 闽毅见她低首不语,连忙又说:“艾筠,有些事情我也许现在没有说出来,那是因为我在担心,担心…”

 不管是什么,艾筠都不想强人所难,她急忙打岔道:“闳毅,你不必说了,我明白的,如果你不说,那表示你有苦衷,如果有一天你愿意说了,你就会自动告诉我,不是吗?”

 太不可思议了!她一下子“恰北北”一下子又变得这么善解人意,真是女人心,海底针。

 看来在蒙地卡罗这几天,他有好日子过了。

 闳毅连忙抓住机会,挪到艾筠的身旁,轻搂着她的肩说:“你要是能够早点这么想,那我不是可以省掉很多皮之苦,一下子鼻血,一下子挨巴掌,现在头上又肿了一个包…”

 艾筠没好气地用手肘轻撞他膛一下,笑说:“我也不想那么暴啊,这些惩罚都是有原因的。喂,别想乘机揩油,手还放在我肩膀上干嘛?”

 闳毅不情不愿地挪开手,埋怨道:“亲都亲过了,还怕人家摸。”

 “你?你还敢说…”

 艾筠羞得真想在机上挖个钻进去,而闳毅竟还大胆地凑近脸来,想亲她面颊一下,很扫兴的是,一位空服员在这时走过来。

 “沈先生,机已经落地了,副董事长正在外面等您。”

 空服员代清楚,又含笑地走到机舱门旁等着。

 “副董事长?谁啊?”艾筠颇感纳闷地问。

 “我的宝贝弟弟!这家航空公司,我们家占了百分之七十的股权,都由我弟弟掌管。”

 “哦…”因为她都没有问任何问题,所以连这个都不知道,现在艾筠知道了,反而更加纳闷地在想,看来沈闳毅家里有钱到无法想像的地步,那他干嘛又要去做那些出生入死的危险事?

 闳毅边替她拿随身行李,边半认真、半开玩笑地“警告”道:“我弟弟叫闳邦,我先提醒你,这小子讲话也是口没遮拦的,要是在口舌上占你一些便宜,你可别见怪。”

 艾筠微嗔地笑道:“那跟你一样嘛!我抵得住你,当然也挡得注他。”

 “那最好不过了。如果他开口请你共进烛光晚餐之类的,你可要誓死抵挡。”

 闳毅说得煞有介事,艾筠感到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,故意找碴地说:“我想跟谁吃饭,你也要管?搞清楚,我是受雇来当‘花瓶’的,花瓶就要有花瓶的样子。”

 “不行!我没把你当‘花瓶’,而且你现在二十四小时都属于我。”

 闳毅颇有不放她走的架式,不料腹部又挨了艾筠轻轻的一拳。

 “好霸道哦!我是不是上了‘贼机’?现在我可以下去了吧?”

 艾筠说完便笑着推开他,迳自往舱门口走去。外面一片灿烂的阳光正等着她,而只要有闳毅在身旁,她就感到特别温暖。尤其他刚才那一番不惜“兄弟阋墙”的话,听得她好开心。

 机外的停机坪上,穿了一身白色网球装的闳邦,正靠在他那辆保时捷敞篷车旁等着,一看见舱门口出现的美人儿,他赶快把墨镜摘下来,好看得更清楚一点。

 闳毅伴随艾筠走下阶梯,朝闳邦走过去。

 闳邦这会儿正老实不客气地把艾筠上下打量一番,然后笑眯眯地向闳毅说:“老哥,你说的没错,她真的会让我嫉妒。”

 艾筠丈二金刚摸不着半丝头绪,只好礼貌地笑一笑。

 闳毅怕弟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连忙说:“闳邦,关于你的恶形恶状,我刚才已经在飞机上向艾筠做过简报了。这位就是祈艾筠,请你讲话‘客气’一点。”

 闳毅特别强调“客气”二字,暗示闳邦别漏太多他们兄弟俩那一夜的“心得换”

 闳邦伸手握住艾筠大方伸出的手“但愿我老哥没揭我太多疮疤。”

 艾筠对闳邦的第一印象其实不错,根本没有闳毅说的那么可怕。这对长相极神似的兄弟,细看之下,其实也有极为不同的风格品味。

 “我直呼你闳邦,你不会介意吧?你放心,我还打算跟你共进晚餐呢!”

 闳毅一听,气得吹胡子瞪眼睛。

 闳邦则嘻皮笑脸地说:“那太好了!不过,就怕有人会吃醋。”

 闳毅立刻逮住机会掀弟弟的底“而且还是两个人吃醋哦!老弟,你那位女伯爵怎么没一起来?”

 “女伯爵?”艾筠搞不清楚这些外国头衔,茫然的说。

 闳邦则更正哥哥道:“女爵、女爵!苞你讲了八百遍,你还是搞错,等下见了面,你可别‘台’笑大方。”

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句的,艾筠看了觉得很好玩,也加入了龙门阵。

 “闳毅说的,应该就是你的女朋友吧?”

 出一抹古怪的神情,闳邦催促他们上了车。地勤人员也将行李送来了,放妥在后车厢内。

 闳邦一边发动引擎,一边掉头向坐后座的艾筠解释道:“我还没追到手,求求你们俩可别说溜嘴,要不然她又要好几天不理我了。她妈妈是皇室里的成员,明天下午有一场皇家主办的慈善募款马球赛,纾妍去帮忙准备了。噢,她姓喻,比喻的喻,正式的头衔是蓓雅女爵。”

 这些听起来像极了天方夜谭,艾筠一下子又掉进美丽的童话梦幻里。

 闳邦戴上墨镜,一踩油门,跑车飞速地奔出机场。

 新城区海景别墅

 沈家这栋别墅坐落在半山,顾名思义,它是依山崖而筑,面向蒙地卡罗最美丽的海岸线,夜晚时,可居高临下,俯瞰整座赌城夜景。

 别墅范围占地极广,建筑设计是采用地中海典型格局,也就是混合了古堡和新建筑式的设计,着重半椭圆形的窗、拱门和穿廊。整座外观是纯白色的,衬着碧海蓝天,更显出热带夏季的气息。

 据闳邦在一路上向艾筠的介绍,这栋别墅内就有室内、室外各一座游泳池,室内、室外也各有一座网球场,好像什么设施都要室内、室外各一座才够。

 艾筠不偷笑,幸好没有“室外”的卧室,要不然就真的是“一亿星”级的旅馆了,因为可以看见天空的星星。不过这栋别墅比世界上任何一家五星级旅馆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,单是卧室就有三十六间之多,而且每一间卧室都各自有一种装潢设计的主题。

 要那么多卧室干嘛?每天晚上都睡不同风味的房间吗?谁会这么无聊?

 这些金华世界、有钱人的穷奢豪侈行径,艾筠只感到难以想像。

 闳邦把车滑入电动铁门,绿荫夹道的小径,引往一座“献水三女神”的水池,别墅正门的两侧,则各植了一列棕榈树,扇形的枝叶,构成一幅地中海独特的幻境。

 六名穿黑白制服的女仆,两列排开地在门口接,一个上前来接闳邦的墨镜,一个上前来拿闳邦的网球用具,其他的赶快去拿闳毅和艾筠的行李。

 看着这一幕,除了觉得自己像是王公贵族般,艾筠要费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,要特别雇两名或更多女仆来拿墨镜、网球拍做什么呢?

 “这里目前只有我一个人住,另外还有两名司机、两名园丁和三名厨子。你随时可以差遣他们。”闳邦很热心地为艾筠解说。

 “闳邦,你太客气。我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怜香惜玉过,一时还真不习惯。”

 闳毅在一旁立刻抗议道:“这话中有话哦!好像我对你都是严刑拷打,天天皮鞭伺候似的。”

 艾筠甜甜一笑,不轻不重地回敬道:“也没那么严重啦,只不过要我穿高跟鞋爬上货柜车顶,去搭‘专机’而已。”

 “车顶?专机?”闳邦显得满头雾水。

 闳毅猛向她使眼色,她这才明白了一点:原来闳毅的那些神秘兮兮的事,连他的弟弟都不知道。

 “老弟,艾筠是开玩笑的。你那位女…女爵大概就没这么幽默风趣吧。”闳毅聪明的改变话题。

 闳邦果然把注意力又放到喻纾妍的身上,他连眼睛都在笑地说:“谁说的?那是因为你跟她比较不。他们那种有皇室血统的人,在陌生人或不的朋友面前,难免都会予人一种客气而冷漠的感觉。不过我想,时一久,纤妍一定会和艾筠成为好朋友。”

 艾筠感到受宠若惊,连忙说:“我哪有这种荣幸?前两天才跟英国的安妮公主一起听音乐会,现在又…”闳毅的眼睛又像筋一样地猛眨着,艾筠及时煞住口。

 闳邦有些意外地问:“你们也正好去参加那场在市政厅举办的音乐会?这里报纸也有报导,听说是北爱尔兰进分子在示威,因为不满两国和解…你们没吓到吧?”

 艾筠本想冲口而出:岂止吓到?根本是吓破了胆!但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。

 “嗯,嗯,还好…”闳毅脸色不太自在地敷衍道。

 走进有若皇宫殿堂的挑高大厅,闳邦吩咐一位女仆去准备果汁和点心,接着又说:“老哥,你还是住你那间卧室,我替艾筠准备了‘中国’那间房,就在我们对面。艾筠,如果你不喜欢,还可以换‘印度’、‘埃及’,或随便你挑。”

 “不,够了,真的。”

 她想,恐怕在这里主人养的狗所住的狗屋,都要比她租的雅房要高级豪华千倍。

 三人在鹿皮沙发上坐下,闳邦吁了一口气说:“呼,外面真热,不过这种季节最适合游地中海。你们俩先休息一下,然后我们一起去找纾妍。我拨通电话看她回来没有。”

 毫不犹豫的,闳邦立刻打电话。

 闳毅深情地望了艾筠一眼,她的脸被太阳晒得红红的,像一个令人垂涎三尺的苹果,他情不自地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,轻声问道:“会不会累?等一下去找喻纾妍,其实也不远,他们就住在隔壁。”

 艾筠轻拍一下他不老实的手,不像在生气地说:“你乖一点!我好像有好几次都忘了记帐…喂,在你弟弟面前,我们也需要假装‘合约情人’吗?”

 “谁说我们在装?你觉得你是在装吗?”闳毅说得有些激动,他的眼神中有一种受伤的表情。

 “可是我现在领的是你的薪水…”

 她是在拒绝他吗?她怎么时好时坏、反反复复的?闳毅气得就好像口有一只“异形”要冲出来。

 “艾筠,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!你怎么这么猪脑袋、死脑筋,你到底爱…”

 “什么?你骂我猪?你才驴哩!是谁搞不懂谁?我甚至觉得那张合约我签得很莫名其妙…”

 眼见他们就要吵起来,闳邦急忙挂断电话,走过来当和事佬。

 “你们俩怎么啦?怎么才坐下来就吵起来了?是不是怪我招待不周到?喂,老哥,这里也是你的家,你也是主人,你这样跟她吵,不怕我有机可乘啊?”

 “你敢?”闳毅吼了一句,差点把屋顶都掀掉了。

 艾筠深吁了一声,缓和神色说:“闳邦,对不起,都是我不好,我不该问闳毅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。”

 闳毅也抢着说:“不!是我的错,我不应该这么感,而且有失待客之道,我应该赔罪…”

 闳邦莫可奈何地坐在两人中间“好了啦!你们两个,一下子吵,一下子又争着道歉赔罪,有完没完?”

 闳毅和艾筠换了个眼神,都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
 “OK,现在你们亲一下,休战言和吧!”闳邦自作主张地建议道。

 艾筠又羞又急地用手捂住嘴巴,还一直猛摇头。

 闳毅叹口气说:“我们有签合约,亲她是要被罚款的。”

 闳邦半信半疑,充满思地笑说:“这是台北最近在流行的玩意是不是?好吧!帮你们制造机会,你们自愿放弃,我也无话可说。现在带你们去看纾妍吧,她已经回到家了。”

 怀着又惊又喜的心情,艾筠跟随闳邦和闳毅朝后花园走去。

 沈、喻二家的建筑极为相似,后花园有一扇门可以来往,这扇门据说从来不关。

 经过后花园门时,闳毅开玩笑地向艾筠说:“这扇门形同虚设,连我老弟晚上要表演张生跳墙,后花园私会,都省去了一道手续。”

 “艾筠,你别听他说。喻家的戒备森严,到处都有全副武装、二十四小时待命的警卫,还有好几只大狼犬哪!”闳邦委屈地替自己申辩。

 三人有说有笑地穿过喻家的后花园,走没多远,果然就有一位持警卫走上前来。

 “蓓雅女爵在游泳池畔等你们。”

 向游泳池走去时,艾筠忍不住很认真地问:“等一下我要不要尊称她‘陛下’?”

 兄弟两人相看一眼,同时爆笑出声。

 半晌,闳邦止住了笑,解释道:“只有王子、公主以上的人才称‘陛下’,其他的都叫‘阁下’。不过你只要直呼纾妍的名字就好,她不喜欢这些头衔称谓。”

 游泳池畔,喻纾妍身穿一袭白色及地浴袍,眼戴白框太阳眼镜,头上一顶白色的大草帽,正坐在遮篷底下啜饮尾酒,她的三位女友则在池中戏水。

 他们走到纾妍身旁,纾妍才缓缓站起身,虽然头脸被逮去大半,但是一眼便可看出她是一位美丽绝伦、不可方物、微笑中带着矜持和淡漠的混血美人。

 “啊,闳毅,好久不见了。这位漂亮的女孩,应该就是艾筠吧?我叫纾妍,你到摩纳哥来。”她的声音轻柔而慵懒。

 纾妍似乎很注重亲疏礼节,她先伸出手,让闳毅吻了一下手背,然后和艾筠轻握了一下手,最后上前在闳邦的两颊上各印下一个贴颊轻吻——其实只有贴颊而没有吻。

 闳邦一见到纾妍,两眼熠熠闪亮。

 “马球赛准备得还顺利吧?”他轻声问道。

 “很好。明天下午请你们三位都一起来参观…我有点累,要到游泳池里泡一下,你们要不要去换泳衣?”

 闳邦立刻响应,迳自走向游泳池畔一座很“宏伟”的更衣房。显然里面随时备有各式尺寸的泳衣,以备客人换用戏水。纾妍吩咐一旁的侍从去准备饮料。

 艾筠推说不会游泳,闳毅也决定在池畔陪她,纾妍朝两人微一含首,然后退自褪下浴袍,出一副连辛蒂克劳馥都要嫉妒的健美身材,像一尾美人鱼般走入水里——她依旧戴着太阳眼镜,显然只是纯“泡水”

 不多时,换好泳的闳邦也加入池中,他健美的身材,教李察吉尔看了也会嫉妒。

 “我的身材比闳邦还要好上十倍。”闳毅倾向艾筠笑说。

 “哼,你少臭!”

 这下子艾筠也不好意思看闳邦游泳了,她别开脸庞,正巧瞥见别墅二楼的一道窗口,一个穿了一身黑的男子,脸上戴着一副墨镜,正掀开黑色窗帘的一角,静悄悄地往下直看着她。

 艾筠的背脊不知为什么,忽然有股不自在的酥麻,好像被人监视似的。隔了几分钟,她又回头去看,那个人依旧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。艾筠再也忍不住,侧过身向闳毅低声问道:“二楼窗口有个人一直在看这儿,他是谁?”

 闳毅迅速回头瞥了一眼,那人也同时放下窗帘。

 “噢,是他呀!他是纾妍的哥哥,叫喻凯杰。他很古怪神秘,很少讲话,也很少出门或出现在公共场合。不过听说他常搭飞机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,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。反正他是华德爵士,不必像我一样歹命必须工作打拚。”

 “他为什么很少讲话,很少出门?受过什么创伤吗?”

 闳毅伸出食指朝艾筠鼻尖点了一下,笑说:“好奇的猫咪,想像力这么丰富!我怎么会知道原因,我只知道喻家这两个孩子都很怪,一个只喜欢黑,另一个只喜欢白,包括车子颜色、生活用具和衣服。所以摩纳哥的人都戏称他们是黑爵士、白女爵。”

 艾筠喔了一声,但实在是坐不住,最后说:“我不喜欢这种被偷窥的感觉,我想到处走走。”

 “那我陪你去。”

 “不必了,你就不能放我几分钟自由时间活动一下吗?”

 闳毅做出一个“悉听尊便”的表情,艾筠起身便往后花园慢慢踱去。

 喻家的后花园占地竟比沈家的还广大,除了水池和花圃之外,还有一座“宫花园”艾筠童心大发地想去试试看,一转两拐,她竟就迷路了,正愁着该怎么走出去时,这才发现沈家的后门遥遥在望。

 但愿那个站在窗口的喻凯杰没有看见她的糗样,他为什么那般神秘?这个问题一直在艾筠心中盘桓。其实闳毅又何尝不是?他有那么多事竟连他弟弟也瞒着,更何况…嘿,她突然想起在伦敦机场,她陪闳毅去领的那只黑色运动袋,这次也跟闳毅一起带到摩纳哥来了,那里面究竟装了什么?也许她可以找到一些答案…

 一这么想,艾筠便下了决定,倒不如趁现在闳毅不在,她去探查一番。

 说走就走,她立刻回到沈家的海景别墅。她向一位女仆宣称头痛想休息一下,女仆立刻带她到楼上的“中国”房。临进门时,她还佯装无意地问了句:“沈先生住哪一间房?”

 “哪一应沈先生?大少爷住‘摩纳哥’,二少爷住‘法兰西’。”

 要找到他们的房间并不难,每间房的门上都有纯金打造的门牌,上面的英文字她当然看得懂。

 等女仆下楼去后,艾筠蹑手蹑脚地走到“摩纳哥”门前,为了再确定一下,她轻敲了两声,这才开门进去。然而,她才刚合上身后的门,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,将一块手巾按在她嘴鼻上,她想挣扎,但只觉一阵奇香进去…

 是哥罗芳!

 她眼前一黑,随即便失去了意识…  M.5X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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