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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6章 寸土必争
 周帝盯着他看了好久,才道:“你起来说话吧!”

 邵赦闻言,这才起身:“谢陛下。”

 “南夏议和,要我大周国割让黑水附近三十里地。”周帝冷冷的道“你是宰相,明知道最近朝中多事,居然装病不管了?”

 “臣没有装病!”邵赦苦笑道“臣这等样子,总不能去早朝…”

 “如此说来,倒是朕的不是了?”周帝哼了一声,从袖内取出一张信笺,递了过去“吴军卓给你的信。”

 邵赦一愣,吴军卓给的信,居然又落在了周帝手中,他不是已经改了通信途径了?

 “臣该死!”邵赦不接,摇头道“既然是南夏的信件,陛下不用给我看了。”

 “不看?”周帝怒道“你倒还是真省心了,你最好还是看看为好,瞧瞧你做的好事。”

 邵赦听得此言,呆了片刻,当即接过信笺,展开看时,只略扫了扫,顿时也变了脸色,握住信笺的手指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,半晌才道:”怎么会这样?”

 “你自诩聪明过人,算无遗策,倒好,把书桓送去南夏,难道朕就不会废了太子,不会立他为皇嗣?”周帝堂而皇之的道“书桓是朕之子,朕明白你的心意,若是当初不换出书桓,朕早就废了炜儿了…不,倘若他一直在宫中,太子自然轮不到炜儿,邵爱卿,你那一点私心,朕是知道的。”

 “陛下既然知道,还说什么?”邵赦苦笑道“当年若不是太子殿下,陛下恐怕也不能顺利登上大宝,陛下想想,若是让安王得知内中隐情。后果如何?如今军中甚多老将,都是支持安王爷的。”

 “你说地对!”周帝点头道。“只是书桓终究是我大周国皇子。姬姓血统。岂能落在外?受南夏人囚?”

 邵赦握着手中地书信。来回地在房里走了两步。盯着手中地信笺又看了片刻。随即问道:“陛下。恕臣冒昧。您地这份信。是不是还是原路命人拦截地?”

 周帝不明白他因何由此一问。但还是点头道:“怎么着。你还怨着朕命人拦截了你和南夏私通信息?”

 “不。”邵赦摇头道。“自从上次被陛下拦截了那份信之后。臣…已经断了通信途径。”不是断了通信途径。而是另换了通信法子。

 周帝闻言。强下心中地恼怒。道:“你是意思。还是朕私下伪造信件。诬陷与你?”

 “陛下误会了。”邵赦摇头道。“陛下。臣地意思是…这份信地故意写给陛下看地。”

 “免之的意思是…信中所言,并不属实?”周帝皱眉道。

 “当然!”邵赦点头道“墨菲是重感情之人,书桓那等模样,他绝对不会将他关入大牢酷刑折磨的,若信上所说。不是墨菲下令,而是别人,臣还信个一二分,但是墨菲…臣可以用这颗脑袋保证,他绝对不会如此做。”

 周帝没有说话,邵赦顿了顿,来回走得几步,又道:“如果信中所言,并非属实。那么书桓就不会有事,这份信不过是给陛下看看,让陛下了方寸,同意割让疆土,委曲求全。”

 “那依免之,这议和之事,该当如何处置?”周帝问道。

 “很是简单,两国各使公主和亲,割让疆土一事。等着臣去和墨菲商议。反正臣要出使南夏。”邵赦道。

 周帝点头:“割让疆土,免之看着该当如何?”

 “自然是寸土不让!”邵赦抬头。看着周帝道“陛下是明君,总不能签约这等割疆裂土的协议,宁可再战,也不能割让疆土。”他说到最后一句,却是掷地有声。

 “朕以为,免之会同意。”周帝冷笑道。

 邵赦摇头道:“臣和吴军卓之间地情,不过是私下之论,若是两国政事,臣是大周国人,若是再战,臣甘愿请旨,再临边疆。”

 “朕可听的说…你和吏部的那位,把边关战事形同儿戏,还赌了一桌花酒?”周帝哼了一声,问道。

 “陛下心中根本不想打,墨菲也不想打,这个仗自然是打不起来的。”邵赦倒是不在意,也不问周帝从何得知,反正,那群该死的璇玑内卫,就如同是狗一样,喜欢四处嗅。顾少商如今也恼上了他,还不把他邵府如今团团盯死了?

 周帝笑笑:“你是我朝宰相,出使南夏,总需要一个理由。”

 “书桓尽够了!”邵赦淡淡的道“臣明就去早朝,金殿之上,陛下可问何人前往南夏,臣自动请旨就是,陛下当场批复,料来也无人反驳。”毕竟,去南夏可不是什么好差事,只怕很多人躲都来不及。

 “好!”周帝点头道“你伤势如何?”

 “没什么。”邵赦摇头道。

 “那个…你确定这份信是假的?”周帝再次问道。

 “臣可以用脑袋保证。”邵赦点头道,虽然是吴军卓的亲笔,但正如邵赦信不过吴军卓一样,吴军卓又岂会信得过他?两国战,给为其主,玩点小花样又有什么了?

 “免之,你可一定要把书桓给朕接回来。”周帝又道。

 “臣尽力!”邵赦叹道,费了这么大的功夫,把人送走,如今却还得巴巴地把人接回来,绕了一个大圈子,却还是一切回到原地…

 周帝也不再说什么,转身就走,邵赦忙着亲自送了出去,直到周帝上了马车,看着他去了,他这才返身进来。

 周帝心中也一样怀疑吴军卓那份信的真实,得到邵赦的保证,倒也平静不少,只是更加牵挂邵书桓。

 第二天一早早朝,鲍克顺在太和殿门前见着邵赦,笑着打招呼道:“邵大人好,下官久不见邵大人了。”说着,便是作揖。

 邵赦忙着还礼道:“老了,不中用了,数天前贪看月,竟然被风所欺,病了好些日子。”

 “邵大人!”旁边,礼部尚书郑文凑了过来,叹道“邵大人可大好了,下官数次登门求见,可都吃了闭门羹。”

 “罪过罪过!”邵赦忙着抱拳道。

 “哎…”郑文叹气道“本来嘛,邵大人染恙,下官辈也不该打扰,只是如今我大周国要和南夏议和,南夏提出,由我国先派出使臣出使南夏,下官正在为出使南夏地人员为难。”

 邵赦心中一动,问道:“郑大人可有兴趣去南夏走走?”

 “这…”郑文呆了呆,虽然说出使南夏,是他礼部的事情,可是他是礼部尚书,似乎怎么也轮不到他啊?

 “恐怕不成吧?”郑文皱眉道“下官添为礼部尚书,今年秋上还有采选、科举大考两件大事…那采选倒是罢了,可是科举大考,下官总得在朝主持一二。”

 “科考推迟一月,想来还是来得及的。”邵赦漫不经心的道。

 “可是,若是郑大人出使南夏,似乎与礼不合?”吏部尚书鲍克顺皱眉道。

 “鲍大人什么时候也将就这个礼字了?”邵赦笑道“郑大人出使,确实是与礼不合,不过,我总的找个伴陪着,否则,这一路之上,可无聊的紧。”

 “什么?”郑文和鲍克顺都是大惊,盯着邵赦,半晌也说不出话来。

 “邵大人,您要出使南夏?”郑文愣了半天,终于问道。

 “是的!”邵赦苦笑点头。

 鲍克顺看了看四周,眼见众多朝臣都伸长了脖子,竖着耳朵听着,低声音道:“邵大人,这出使南夏一事,恐怕怎么也轮不到您老吧?您可是我国宰相。”

 邵赦叹气道:“还不我为着我家那孽障。”

 “那位桓殿下?”鲍克顺低声音道,虽然外面没有人如此称呼邵书桓,但他却听的说,在宫中,几乎所有的内监宫娥,都是如此称呼他。加上垂帘听政,和那在御书房翻阅奏折,陛下地意思,早就明摆着,自从传出邵书桓落在南夏人手中,很多支持太子的,都大大的送了口气。但是,邵赦今却公然说,他要出使南夏,接回邵书桓?那余下的事情,只怕还是堪忧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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