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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结局
 第一百五十二章大结局

 白染挑眉,忽然嘲讽一笑,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:“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,云雪飞,你活该!”

 “闭嘴!”夏侯景冷声警告,眉眼间有着浓浓的不悦,而后转过头担忧的望向沉默的云雪飞,知道她心里不好受,这件事都是因为他而起,如果不是他中计受伤,滞留在这里,司南绝也不会因为找他而失踪,白枫更不会因为南绝的失踪误解了飞儿。顶点小说 23US.COM更新最快

 想到这里,他心里升起了浓浓的自责,抿了抿,心中立刻做了决定。

 “飞儿,你在这里等着,我现在去将他追回来!”夏侯景神情认真,眸光坚定。

 话音一落,他就迈开步子朝着门口疾步走去,此时的白染就看不过去了,直接伸手挡在了他的面前。

 “白枫是被这个女人走的,关你什么事?”白染不平的瞪着眼前的男人,眸子涌起了怒焰,身子一动不动的挡在前面。

 “让开!”夏侯景心里着急,冷声催促,如果不是考虑到她救过他,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对她动手。

 “不让!你的伤口还没完全好,给我乖乖在家养伤!”白染抬起头,挑衅的和眼前男人对视,眸光溢满了不服输。

 “你…”

 夏侯景正开口怒斥,突然一阵女声打断了他的话:“算了!随他去吧!”

 “飞儿,他只是一时生气,我现在就去把他带回来!”夏侯景也不和面前这个难的女人周旋了,直接拽住她的手,将她拉到一旁,然后朝着门口奔去。

 “阿景,别去追了,由着他去吧!”云雪飞抬高声音,叫住了夏侯景,苦笑道:“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,如果不是为了送我,昨天晚上他就能和南绝并肩作战了!”

 夏侯景终究还是收回了脚步,默默转过身,沉默了半响,开口道:“辛苦了这些天,你也累了,我带你去休息!”

 “好~谢谢!”云雪飞点点头,疲惫了扯出一抹笑,只是笑意不达眼底,更多的只是忧愁。

 他们一前一后走了出去,都没有看过她一眼,白染不服气,直直的追到了门口,清晨的阳光下,那越走越远的身影,男的俊女的秀美,那般的和谐,白染拳头紧握,牙齿气得几乎要咬碎了。

 乾清殿里,夏侯玄疲惫的额头,从龙椅上站起身,几步走了下来,沉沉眸光和萧寒对视:“南绝竟然中了埋伏?”

 “据探子回报,王爷中途遇到埋伏后就下落不明,王妃原本打算找到景王爷后就立刻启程回府,只是第二天景王爷身体不适,耽误了行程!”萧寒一袭青衫,直直的站在那里,言行规矩得当,不卑不亢。

 “看来他们已经忍不住了!”夏侯玄嘴角轻嘲,眸光闪过复杂的光芒,有冰冷,有无奈,还有深深的担忧…

 “这一次他们出行,按理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!”萧寒眸中闪过一丝探究和沉思,这一刻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,感觉有一张大网延伸开来,将他们几个层层的网入其中。

 萧寒的忧虑,夏侯玄自然也是能想到的,那些人的目标是他的龙椅,他的皇位,可是这一次他都不在乎了,他只担心菲儿的安全,他已经自私的负过了她一次,让她独自面临凶险的战场,独自面临那些人的破坏,这一次他不想再让历史重演,哪怕她已经不是他的子,他也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!

 想到这里,他眸光一凛,从间扯下随身佩戴的卫令牌,递给萧寒,冷声命令:“你调集一些人马,今天‮夜午‬在北门等我,我要亲自去幽州!”

 萧寒一怔,急忙出声阻止:“皇上,你不能出宫,这宫里需要你,没有你在宫里坐镇,那些人会更加的猖狂!”

 “这个皇位我坐得太久,已经麻木了,既然他们要,就给他们好了!”夏侯玄摇摇头,脸色晦暗,眸中更是充斥了沉重和悲凉:“以往我看不开,所以失去了最重要的人,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,我要弥补犯下的错!”

 这般的神情,萧寒多少猜到了是和女人有关,他们都是凡尘之人,都离不开儿女情长,幸运的是他终于等到了他的君儿。

 “我一个人去就行,皇上你就坐守皇宫,等我好消息!”萧寒眸光动了动,神色坚决,该是他报恩的时候了。

 夏侯玄眉头皱了下,直直的审视着面前的男人,还想说什么,可是却被萧寒抢先了一步:“皇上,这么短的时间里,你肯定不能立刻身,先让我去探探情况,到时皇上这边安排妥当了,可以随时和我去会合!”

 见他眼中蔓延着自信的光芒,夏侯玄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,他说得对,宫里的事情他得好好安排一下,此刻他是皇帝,他们不敢明着来,如果他出宫了,这皇宫的位置易了主,到时菲儿的安全就更加没有保证了!

 夏侯玄无奈点点头,伸手拍了拍萧寒的肩膀,绽放一抹感激的笑意:“谢谢你!”

 当黑暗再一次降临的时候,万家灯火升起,云雪飞走出房间,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,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那悬挂在空中的圆月。

 突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,她眸光闪了一下,终究是没有理会,仍旧一动不动的望着天空。

 “王妃,真是好情致,这般冷的晚上竟然出来赏月!”白染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,然后脚步声停下,她直接找了个旁边的位置,也跟着坐下来。

 夜晚的风更冷,吹得人头脑格外的清晰,从她这个角度往外看,原本的居家小院此刻显得格外的空旷冷清,恰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样,那天晚上的记忆不停的回放,她知道当时司南绝在面临危险到来之时推开她是为了她好,可夫之间的相处之道不应该是这样的,她虽然担心阿景,却是更在意他的,她希望可以和他共患难,可是他却没有给她机会说出这句话!

 见云雪飞依旧一言不发,根本不在意她的存在,白染开始有些生气了,睥睨了她一眼,说话带着刺:“南绝哥哥不在,这样天时地利的时刻,可惜阿景卧不起,只能让你一个人独守空闺了!”

 “其实我倒是很好奇,你到底有什么好?能得我的阿景晕头转向,还能让南绝哥哥为你连命都不要!”白染自顾自的说,语气仍旧不平和怨懣,月光下她的脸色有些扭曲:“你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,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,论美貌论才气,你根本比不上我,他们真是眼瞎了!”

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,她现在还和夏侯景过着朝夕相处的幸福生活,她来到后,只要她说一句不好听的话,夏侯景总是眸厌恶瞪她一眼,最后一秒都不愿意停留的撇开目光,仿佛她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眼!

 这些天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女人,哪怕卧病在,也不忘关心安慰她,那般的温情他从来没有对她展现过,这让她怎能不气不恨?

 这些天的压抑终于找到了一个爆发点,她的心态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,眸中染着仇恨的火焰。

 “怎么不说话?心虚了?”白染冷冷一笑,冰冷的空气中,她的声音更加寒:“云雪飞,知道吗?我从第一眼见你就很讨厌你,你比护国王府里的那些女人更让人恶心,表面上一副冷情不在意的模样,背地里更加的阴险,总是用无辜洒的样子去蒙惑男人,博得男人的同情怜惜!”

 她越说越激动,拳头紧握,眸中仇恨溢满,嘴巴更是如淬了毒的毒箭:“我相信你能装得了一时,装不了一世,阿景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!”

 当她停下声音的时候,四周静悄悄的,空的院落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,彷如她就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。

 她心里多有不快,猛地回头,瞪着云雪飞,声音怒极,似乎从牙里挤出:“别以为不说话装死人,我就拿你没办法了!”

 话音一落,她倏地站起身,走到云雪飞前面,嘴角勾出一抹狠毒的笑,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抬起,在空中刮起了一抹利落的弧度,带起的阵阵冷朝着云雪飞猛击过去。

 在即将得手之时,云雪飞眸光一凝,眼中冷光渐渐凝聚,一只更加快的手猛地拽起她的手腕,冰冷的声音划破了沉寂:“白染,我不说话不代表我没脾气,本来我还对你有几分的同情,甚至敬意,此刻我终于十分赞成阿景的眼光,你这样的女人,他看不上是正常的,这般的恶毒不讲理,当真就是一个泼妇,一个疯子,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你!”

 “我早就说过,我和夏侯景根本不可能,我是司南绝的子,永远都不会成为你和他之间的问题,你为什么一定要硬咬着不放?你有没想过,阿景是你看上喜欢的人,你侮辱我的同时,也侮辱了他,更加侮辱了你自己!”云雪飞声音冷冽,带着深深克制的寒意。

 白染听到这些话之时,脸色一阵发白,眸光死死的看着云雪飞:“不,我没有侮辱阿景,你胡说,我明明恨的只是你,只有你!”

 “我本来也不喜欢你,你要恨我,我无所谓!”云雪飞冷哼了一声,直接甩开了她的手,转身打算离去。

 白染望着那淡然的背影,眸光滋生出了愤怒,从怀中拿出了特地准备好的匕首,拔出匕首的那瞬间冰冷的寒光映出了她那恶毒的双眸。

 只有这个女人死了,她才能走进阿景的心里!

 想到这里,心中的犹豫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疯狂…

 云雪飞没有往后看,一直往前走,可是不代表她没有注意后面,前世她多少次都是血过来的,自然知道防人之心,尤其是被嫉妒和仇恨冲昏头的女人最危险。

 当身后那冰锥一般的气流靠近之时,她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,月光下她紧握起的拳头松开,蓦然转身,身子微微朝着旁边一倾,避开攻击后伸出一只快而敏捷的手抓住白染的手腕,另外一直手做手刀状毫不犹豫的劈在了那纤细的手腕上。

 匕首撞击地面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,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尤其清晰。

 白染还来不及急呼,身子被拽起,云雪飞凝聚气力在手掌,这一次毫不留情的朝着她口一拍,然后松开手,任由那个身影呈一个短小的抛物线,砰的一声撞在了地板上。

 顿时周身传来碎骨般的疼痛,白染手捂着口,愤恨的盯着眼前直站着的女人,月光下她粉衣美眸,彷如仙子一般,和狼狈的她成了鲜明的对比,心里气血顿时翻涌,噗的一声,一口血洒而出,洒在了青石板上。

 云雪飞眉头微微皱了一下,然后捡起地上的匕首,细细看了看,这是个雕花刻着红宝石的匕首,很是精致小巧。

 “长的倒是漂亮的,但是你这心思够歹毒的,还好阿景不喜欢你!”云雪飞将匕首进了刀鞘,摇摇头,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匍匐的女人:“这一次我不杀你,就当还你救了夏侯景的那一恩,但是只有这一次,如果还有下一次,休怪我无情!”

 地上零零散散的枯叶被风卷起,发出吱吱的声音,云雪飞顿了顿脚步,周身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:“明天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,你配不上阿景!”

 “呵呵~”白染挣扎站起身,身子摇摇晃晃的,她的脸色在月光下更加的惨白,凄厉的女声彷如黑夜中的鬼魅:“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,凭什么这么说我!”

 “我爱阿景,爱了十多年,以前他的眼里只有薛菲,我认了,只怪我没有更早遇见他!我默认了父亲的安排,给司南绝做妾,只要不是夏侯景,我嫁给谁又有什么分别?可是现在薛菲已经死了,为什么我就不能为自己的人生拼一回?”

 白染喃喃而语,声音透着沧桑和悲凉,突然想到什么,她抬起眼眸,情绪激动而愤恨:“都是你,如果没有你,阿景就能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了,他并不是对我没有感情的,你没来的时候,我们生活的很幸福,为什么你要出现?”

 那愤怒的声音在黑暗的寂夜里久久回,夹杂着树叶沙沙的声音,更加的凄凉冰冷。

 讨厌归讨厌,但是云雪飞心里还是有微微的触动,眸光闪了闪,那夹杂的厌恶突然散去了些,依旧没回过头,沉默片刻后,叹了口气道:“不管你信不信,我来这里只是想带阿景安全的回家去,你如果为了他好,就不要再阻拦,等一切尘埃落定后,我不会再出现在阿景面前!”

 白染有些怔愣,望着那已经紧闭的大门,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,她讨厌云雪飞,这是不争的事实,只是她真的会离开阿景吗?

 “小染!”

 一声熟悉好听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,打了她的思绪,白染浑身一颤,随后紧咬着下,不敢回头看。

 夏侯景站在黑夜中,静静的凝视着这抹倔强的身影,心里由刚才的愤怒转为了无奈和愧疚,他一直知道她喜欢他,可是没想到她对他的感情这般深,在他沉溺于求而不得的痛苦中时,也有这么一个傻子默默的为他受伤。

 “你来多久了?”白染深了一口气,平复了刚才那紧张悲凉的心,然后缓缓转过身,嘴角有一抹牵强的笑容。

 “对不起~”夏侯景抿了抿嘴,低下头最终就吐出了这三个字。

 有那么一瞬间,白染的身子僵住,呼吸骤然停止,不过很快的,她恢复了心神,嘴角勾起一抹自嘲:“你果然都听到了,我还以为你又会骂我,没想到你竟然跟我说这三个字!”

 顿了顿,她深深的望了他一眼,眸中有数不尽的悲凉,声音极轻带着常人无法解读的伤痛:“可是我情愿你对我发脾气,也不想听到这三个字!”

 “我们两人独处的这段时间里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,你对我包容关心,我时常在想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,只是没有喜欢薛菲那么多而已,我可以等,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,你终有一天会喜欢上我,比喜欢薛菲还要喜欢我,可是你这三个字真是对我最大的讽刺,告诉我自以为的那些快乐美好的日子,实际上根本就是我一个人的自以为是!”白染声音带着一种脆弱,可是却努力的不让自己流泪。

 夏侯景终于忍不住,还是迈开步子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,轻轻一带,将她拥入了怀中,他闭了闭眼睛,声音带着一股无力:“对不起!”

 白染还没反应过来,就贴入了一个温热的身体,嗅着她喜欢的味道,心中那断断的痛突然有所缓解,她垂在两侧的手也小心的抬了起来,却犹豫了好久,不敢回抱,她担心这是一个美好的梦,轻轻触碰,就会支离破碎。

 “小染,如果,如果你愿意等我…”夏侯景想了想,终于下定了决心,眸中染了一层氤氲,眸底深处有一抹决绝的痛:“母仇不共戴天,我不得不报,如果你愿意等我,待一切都结束了,我就娶你!”

 白染身子一怔,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说什么?他说要娶她!

 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白染声音透着颤抖,眸子蓦然睁大,里面有一丝不安,更多的是不可置信。

 “我可能没办法爱上你,但是如果你愿意等我,母仇得报后我娶你!”夏侯景眸中溢满了痛苦,还有一抹释怀,这一辈子注定他等不到爱的人,那么就成全了她吧。

 “如果你愿意,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的,我会对你好的!”这是一句承若,一句誓言,一句他给自己的未来…

 “我愿意!”白染毫不犹豫的回答,眼眶一热,这件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就在这个撕心裂肺的晚上发生了。她那抬起的双手在这一刻终于紧紧了环绕在了他间,将头深深的埋入在他的怀中,没有看他脸上的表情,这一切都是真的!

 幸福来的这么快,这样不真实,原来老天并没有抛弃她!

 “我不在意你爱不爱我,我爱你就行,只要能留在你身边,我愿意等你!”白染哽咽的说完了心中的想法,不能爱她没关系,他已经给了她最好的承若,她有一辈子的时间能够陪在他身边,这就足够了!

 屋内昏黄的灯光,映照出了云雪飞昏暗不明的脸庞,她倚在窗口,默默的望着院中相拥的那一对,心中有不舍之时,更多的是一种欣慰,也许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!

 翌清晨,才刚刚有一抹亮之时,外面吵杂的声音,夹杂着兵器和层层的脚步声。

 云雪飞眼睛,耳朵动了动,突然整个人都僵住,随后急忙起来套上衣服,拉开大门奔了出去,遇到了头而来的夏侯景。

 “是不是他们追过来了?”云雪飞面带急,眼中有几许的慌乱,她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。

 夏侯景神色凝重的点点头:“我正想找你,我们现在得立刻离开这里,这个屋子有一条密道!”

 “好!”云雪飞重重点点头,随后快速审视了一圈,见他后面没有人,她急忙问道:“白染去哪了?你没叫她?”她虽然对白染有成见,但是她也清楚,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她更爱夏侯景,既然阿景愿意接纳,她也是希望他幸福的!

 “我听见声音就急忙去找过她了,没有找到,她不在房里!”夏侯景摇摇头,脸色晦暗地道:“我们必须赶紧走,马上他们要是追过来,我们就爱走不了了!”

 “小染她应该是有事出去了,那些人要抓的是我们,并不知道小染在一起,她是安全的,等我们安全回到王府后,我会找她好好解释!”夏侯景打定了主意,急忙拉住了云雪飞,朝着密道的那个方向奔去。

 云雪飞心中虽然也有担忧,但是夏侯景说得对,此刻不是他们犹豫的时刻,司南绝为了找阿景,已经下落不明,她不能辜负南绝的一片苦心。

 在快接近那逃离的大门之时,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出来,阻挡在了他们前面。

 夏侯景先愣住,很快待看清前面的人时,眸中的担忧散去,声音有着温润的暖意:“小染,原来你在这里!”然后不等白染回复,他走到拉着云雪飞走到白染身边,另外一只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,轻声道:“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,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!”

 自从见到穿着黑衣的白染这一刻,云雪飞突然心中有了一股强烈的不安,她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这面无表情的女人,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!

 夏侯景没等到白染答复,直接左右拉着两个女人,眼睛紧盯着面前的这道门,只要进了密道以后,他们就安全了。

 可是在他迈开步子的那一刻,白染却站在原地不动,紧紧的抿着嘴,沉沉的望着她和他紧握的手,眸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。

 “小染,我们不能停留了,得赶紧走!”夏侯景面带急,转头催促道:“其他事情待离危险后,我再和你解释!”

 “我们走不了了!”

 随着这话音一落,夏侯景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,突然前面一阵砰声响起,前面的大门被踹开,从里面鱼贯而出一排排卫军包围了他们。

 “你们被包围了,谁也走不了!”薛仁耀背着手踏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来,嘴角噙着快意,他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云雪飞一下,没有做丝毫的停留,自己将目光落在了夏侯景身上:“我们又见面了!”

 夏侯景眸光微微眯了下,扫视了周围一圈,眼底沉浸了一片黑色,握着云雪飞的那只手紧了紧,声音暗沉道:“你要抓的是我,放了她们!”

 “呵呵~”薛仁耀轻轻笑了起来,眸中闪过嘲弄,他理了理袖口,啧啧的摇摇头:“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重感情,为了我的好妹妹放弃了皇位,这次为了这两个女人,你竟然连反抗都放弃了,果然,你是一个成不了大事的人!”

 “不准你这样说阿景!”云雪飞立刻站出来反驳,她和薛仁耀本来就不亲,此刻听他这般说话更加的厌恶。

 夏侯景扯了扯云雪飞,示意她不要说话,薛家早就不是以前的薛家了,自从薛飞的父亲去世后,薛家由薛菲的大伯薛仁狄掌家,薛仁耀是薛仁狄的长子,他没想到夏侯淳这次下了血本,竟然能请动薛家出来帮忙。

 这般的小动作薛仁耀是看在眼里,更加的嗤之以鼻,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让他亲自带兵过来,眼前这位九皇子一如过去,根本没有丝毫的帝王之气!

 “我本来还有一丝犹豫,要不要帮夏侯淳,可是现在我这心里一片明镜,你比不上你哥哥的狠,所以永远只能被在下面不能翻身!”薛仁耀耐着子说完这一句,看了左右一眼,命令道:“给我将这两位抓起来!”

 这一句话终于让云雪飞惊醒,她蓦然转头直直的视白染,声音带着寒:“是你出卖了我们!”

 白染甩开夏侯景的手,直直的走到了薛仁耀的身边,然后转过身咧出了一抹冷笑:“现在才发现不觉得太晚了?”

 那黑色的衣服衬着那冰冷的眼眉,更加的陌生无情,这改变太突然,夏侯景不明白为什么昨晚和他相拥相诉的女子,今天一下变成了另外一个人,他动了嘴,喉咙干涩,还是坚持问了出来:“小染,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
 那失望的语气,白染听得出,却无法面对,撇开头不去看他,既然走到了走一步,她已经不能回头了!

 云雪飞愤怒的想上去撕了这个女人,这个疯女人真的不知所谓,得到了不知道珍惜,竟然将阿景的行踪出卖给了夏侯淳,明明昨晚那般撕心裂肺,都赚了她一把同情,没想到全是骗人的!

 她冷冷的眸子直直注意前方,神色坚决:“事到如今,我们拼一拼,绝对不能让夏侯淳那个变态抓到!”

 见那两名侍卫冷冷的走了过来,她眸中一丝坚定,松开了夏侯景的手,拿出了昨晚捡起的匕首,朝着前面攻了过去,很快前面的士兵已经倒在了血泊里。

 薛仁耀眸中闪过一抹冷光,出了旁边侍卫的佩剑,缓缓走上前,裁剪合体的衣衫随着他的走动漾起了一抹亮眼的弧度。

 “好功夫!”薛仁耀眸中闪过一丝什么,漫不经心一笑:“让我来会会你!”

 云雪飞心里咯噔一下,急忙提脚将地上的剑抛起,直接稳稳的握在了手中,眸中闪过冷沉:“求之不得!”

 两人对视,火药味浓烈的充斥在了空气中,压抑沉闷,周围站满了佩樱和达到的内廷侍卫,人人冷眉肃穆。

 云雪飞首先出手,打破了这人的沉寂,两人兵器的交接声沉沉的响彻在这个空旷的院子里,互不想让,一招比一招狠毒致命。

 可是没一会,云雪飞发现内力在慢慢失,身体突然使不出劲,前面一个猛击,她挥刀上,却啪啦一声,手上的刀被硬生生的砍落在地。

 一旁紧紧注视的夏侯景猛然一惊,赶紧上前,从薛仁耀的刀下,将云雪飞拉了回来,间的折扇挡住了后面一击。

 “切磋到此为止,我跟你走!”夏侯景脸色蓦然一沉,一字一句地道:“她是无辜的,你放了她!”

 薛仁耀看了满脸汗珠的云雪飞,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,他勾起嘴轻轻一笑,将手中的刀扔给了旁边的护卫,然后在夏侯景和云雪飞之间审视了片刻,最后走到云雪飞面前微哼了一声:“好刀法!谁交给你的?”

 云雪飞静下心来,刚才的无力感消失,身体渐渐有了力气,只是她再次尝试运功的时候,却发现功力尽失,难不成…想到这里,她脸色倏地变白,瞪大眼睛死死看着白染,恨不得在她身上几个窟窿,该死的!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对她下药了,竟然化掉了她的内力,这样的话,她和夏侯景只有被擒的份了!

 白染心虚的撇开头,不敢看面前的两个人,她紧紧咬着下,不耐的催促道:“薛公子还等什么?尽快将这两个人送到淳王面前邀功才是实在的,不用跟他们废话!”

 见云雪飞不予理会,薛仁耀眸中闪过一抹不悦,但是很快消失,他咳嗽了两声,正道:“将这两人给我绑起来带回去!”

 深知以卵击石讨不到好处,云雪飞只能愤愤不平,却也是无可奈何,被五花大绑之后,她最后停住脚步看了一眼白染:“你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,活该你这样的人得不到爱,因为你注定孤独终老!”

 白染垂着眼眉,投下了一层暗影,嘴哆嗦了下,却终究是没有反驳。

 云雪飞被抓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皇宫里,当天晚上夏侯玄拟定了一份诏书后,就急急忙忙的出了皇宫,却不知道这一去,萧太后立刻派人把守了城门,待夏侯玄一出上京城,全城戒备,关上了和外界来往的大门,整个皇宫成了一个封闭式的状态。

 皇宫四周静静的,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氛围,到处都站满了卫军,把守在各个关卡,满脸的严肃冷漠。

 吕丽华已经不知是多少次朝外面巡视了,可是那些人彷如就是石头人,一动不动的,这样下去她们就只能困在这里了。

 “丽华,省点力气,别走了,我头都有点晕了!”黎画拖着肥胖的肚子坐在一旁,静静的绣着孩子的肚兜,满脸慈爱的神色。

 吕丽华神色急躁,想反驳什么,终究是无奈加无力,叹了一口气,她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:“你也够平静的,难道就一点不担心吗?现在皇上不在宫里,掌权的是太后,我用银子探出了些消息,听说皇上一出京城,太后就直接命令侍卫紧紧关闭了城门,恐怕皇上再想回来就很难了!”

 “知道消息又如何?我们两个人都困在了这里出不去,何必自找烦恼?皇上急于出宫恐怕是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,可是他还是出去了,说明那个女人比皇位更重要,比我们更重要,他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关心!”黎画已经自顾自的嗅着孩子的衣服,对于她来说,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比不上她的孩子。

 “还是省点力气吧,这里好吃好喝供着,没有什么不好的,人生来不是追求吃好穿好玩好吗?吃喝穿不愁,我们就开心点,好好过日子就行了!”黎画一边忙着手中的活儿一边道。

 “你都不担心玄哥哥吗?”吕丽华不赞同的皱了下眉头,心中隐隐有些生气的,她虽然喜欢荣华富贵,但是也知道谁对她好,这些日子以来她想了很多,气过伤过痛过…回想这段人生中,还是他对她最好,他没有给她爱情,却给了她宠爱和无忧无虑的生活,这是在这个男权社会中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,她得到了,也知足了。

 “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,我没读过多少书,但是也知道嫁嫁狗随狗,他是个好人,既然我跟了他,即使他不爱我,我也不希望他出事,而且…”吕丽华满脸严肃,眸待忧虑的望了一眼黎画的肚子,继续道:“你肚子里是玄哥哥的孩子,太后既然连亲生儿子都可以舍弃,那你肚子里她的孙子恐怕…”

 吕丽华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,没有继续往下说,斩草除这个道理她和她心里都懂,只是自欺欺人,不愿意挑明。

 黎画捏针的手抖了下,细针掉在了地上,吕丽华的这番话戳中了她心底深处的担忧,没错,她以前还是黎家小姐的时候,就听过萧太后偏爱的是二皇子,原本她是半信半疑的,毕竟虎毒不食子,七皇子毕竟是她亲生的,可是当这几天太后的所作所为真的让她明白了,亲生也有喜欢和不喜欢之分,太后不喜欢九皇子,所以费尽心力想要除掉他,她喜欢的是二皇子,如果她猜想不出错,用不了多久,她便会扶持二皇子登基了!

 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,她眉头蹙起,很早以前她就没有亲人了,她讨厌那种孤单一人的感觉,肚子里的是她唯一的依靠,她一定不能让他有事!

 吕丽华自然看得出自己的话多少起来了些作用,她接着道:“虽然知道皇上不爱我们,但是他毕竟对我们很好,顶多发过几次脾气,没真的伤害到我们,你肚子里是他唯一的子嗣,绝对不能让他有事!”

 “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?”黎画捏紧了手中的绣品,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对面的女人,声音带着一丝的怀疑:“我有了夏侯玄的孩子,你难道就不嫉妒不怨恨吗?明明是你在我之前站在他身边的!”

 吕丽华长长的睫微颤了一下,伸手捏紧手中的茶杯,勾了勾嘴角,语气温和地道:“或许之前我恶毒的想过,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,可是这些日子我看见了玄哥哥费尽心力讨好云雪飞,第一次见他发自内心的笑,我渐渐明白了,没有谁对谁错,只有爱和不爱,就这么简单!”

 她抬头望着黎画,嘴角微微有些苦意和涩然:“我也想通了,你也不容易,我们算是同命相怜,又何苦去为难对方?”

 “你打算如何做?”黎画沉默许久,低声问道。

 吕丽华微微有些惊愕,待反应过来,知道她选择相信了自己,心中高兴之余,警觉的看了周围一圈,然后站起身走到黎画面前弯下了,附在她耳边低低耳语了几句,黎画由疑虑到惊愕,再到抉择,脸上不同的颜色闪过,还是觉得为了孩子,这个办法值得一试。

 “如果你同意,我现在就去安排!”吕丽华迫不及待的再次询问,眸中有着认真。

 黎画轻轻抚了抚肚子,眸中漾起一片朦胧,多年前她一个人苟且偷生,现在她不想再软弱下去了,为了孩子她必须得坚强,思及此处,她眸中闪过坚决,感觉的点点头:“谢谢你~”

 “我们也算是有缘,谢谢就不用了,等孩子出世后,我要做孩子的干妈!”吕丽华朝着黎画俏皮的眨了眨眼,脸上不漾起了一抹温柔。

 黎画抬起头,愣愣的望着眼前笑得一脸柔和的女子,她从来看不起她,甚至和她相处片刻都难以接受,此刻望着这般灿烂的笑容,她有些恍惚。

 第一次望见吕丽华最真实的笑容,也是最后一次,她深深的眸光凝视着她凸起的肚子,眸中有着不一样的光辉,那是一种比母爱还要深沉的感情,只是这深仇背后她还来不及深究,直到很多年后她才真切的读懂,那是一种毅然是决绝,一种无悔的付出…

 秋天的夜来得特别的早,天色一黑,气温下降的极快,有一种刺骨的冷,整个都城蒙上了一种沧桑。

 从皇宫里出来后,夏侯玄就带着三十个精锐护卫疾奔至城外,当他出了城门后,转头最后望了一眼黑夜中的上京城,威严中透着冰冷,这是他花了大半辈子去争抢到的,可是却不是他最想要的,生命无常,现下他要做最想做的事情,不让自己的余生留下遗憾!

 想到这里,他勒紧缰绳,马蹄四起,扬起层层的灰尘,朝着他心中向往前进。

 五里坡,这是通往幽州的必经之路,经过这些天的打探,萧寒终于有了些线索,远远望见那飞扬的尘烟,他急忙驾马了上去。

 “皇上,你来了!”萧寒勒紧缰绳,停在了夏侯玄的对面,恭敬问候。

 夏侯玄看了萧寒一眼,冰冷严肃的面色有些缓和,低声道:“情况如何了?”

 “探子来报,景王爷和护国王妃已经被俘!”萧寒详细的汇报了收集到的消息,眸中有着考量和思虑。

 他的二哥动作真快!夏侯玄眸中闪过一抹讥诮,随之而来的便是担忧:“让他们继续监视,不要轻举妄动,以免打草惊蛇!”

 萧寒点点头,眸中有一丝担忧:“二皇子这次请动了薛家帮忙,领头的是薛仁狄的长子薛仁耀,恐怕我们会有一场苦战!”

 夏侯玄面色一变,眸光一暗,没有了往日的请扬洒,今天尤显沉重!好个薛仁狄,他就知道这个老狐狸根本不甘于隐世,没想到竟然和夏侯淳勾结在了一起!

 “我们即可启程,在薛仁耀到达上京城之前,截住他救出阿景和护国王妃!”夏侯玄望着茫茫黑夜,紧皱眉头,神色严肃,坚定地道:“夏侯淳想登基为敌,宫中势力还需要调和,趁着这段时间,我们尽快救出阿景和护国王妃,同时要派出一队人马尽快找到司南绝!”

 夏侯玄话落,不多说,勒紧缰绳,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肚,骏马如离弓之箭,迅速的飞驰出去…

 一排排景物飞速般的往后退去,黑夜中漫出了丝丝的阴冷,夏侯玄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。

 “听说你娘子怀孕了?”夏侯玄身下的速度丝毫不减,眸光悠悠的望着前方。

 萧寒并排的驾马往前奔,烈风呼呼,他依然听清了夏侯玄的话,想到家里整期盼他回家的君儿,他的嘴角不能自已的勾起了一抹柔情。

 没有听见回答,夏侯玄转头瞥了他一眼,那满满的幸福刺痛了他的眼,他回过头,心里有层层的悲凉。

 “好好珍惜现有的幸福,等这次安全回去后,你就和儿辞官回去过些闲云野鹤的日子,不要再留在朝堂上了!”夏侯玄扯了扯嘴角,清朗浑厚的声音缓缓而出,有一丝极深沉的伤痛。

 萧寒多少是听过夏侯玄和薛菲的事情,知道他是有感而发,他为夏侯玄惋惜的同时,他也是非常庆幸自己终于等到了。

 马不停蹄,数百个人马进入了树林,领头的是夏侯玄和萧寒,周围的寂静显得有些诡异,从一进来就察觉到了异样。

 夏侯玄和萧寒不动声,四目相对,换了下眼神,伸出一个手势,众人了然,更加加快了速度,同时眸光紧紧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。

 茂密的树上,一群黑衣蒙面人挂在上面,待发现不对之时,为首的黑衣人大吼一声,直接从树上跃下,后面的黑衣人紧随其上,没一会儿,夏侯玄等人就被层层围住。

 夏侯玄眸光一凛,间的佩剑,和黑衣人斗在了一起,恶战瞬间展开,黑也看不出颜色,只知道热涌而出的那刹那的冰冷,腥臭味在这风速动的森林里迅速蔓延了开来,这是一场殊死搏斗!

 这些带出来的护卫都是皇家卫军,专门负责保护夏侯玄安全的,他们没有亲人,只有誓死效忠,极强的纪律和严谨在这一次以少胜多中起到了极其关键的作用。

 护卫们以极其敏锐的速度将夏侯玄和萧寒包围在了中间,形成了全方位的保护,刀剑抨击的冰冷使得这个夜晚显得更加的寒,所有人默契配合,一个人倒地,另外一个人接着补上,不留任何一个死角给敌人。

 突然两声狠狠的马鞭打声在满是刀剑碰击的声音中显得格外的突兀,马蹄扬起,响彻天空的两阵马鸣声一前一后,直直的往护卫们让出的那条血路疾奔出去。黑衣人急忙想冲出去追赶,却被排排人墙阻隔了前进的方向。

 夏侯玄眸凝重,眸底是深深的震撼和伤痛,这些战士都是他的父皇专门培养出来的,用来保护历届的帝王,他是个没用的皇帝,辜负了父皇的期望,一直快出森林了,他仍旧可以听见刺耳的兵器声。

 “对不起,皇上,这次是我计划失误!”萧寒心中自责,没想到短短时间内,他们还没和薛仁要真正手就已经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兵力。他出发之前都是计划好的,这条路其实并不是直接通往幽州的,他为了避开耳目特地制定了一条曲折的路线,想先到徐州,再过水路,由白云峡谷直接穿过去,这样的一条路根本是没有人知道的,怎知刚好中了敌人的埋伏?

 “谁都有失利的时刻,要是觉得对不起那些将士,就好好的往前进,务必救出阿景和雪飞!”夏侯玄没有责怪萧寒,对于他来说,萧寒不仅是他的部下,更是他的朋友,这些年他身边的朋友少之又少,能有一个真心对待他的已经很不容易了,帝王之路注定是孤单的!

 萧寒重重点点头,眸眶有些微红,攥紧了缰绳,眸光丝丝盯着前方。

 当前面的道路越来越宽敞之时,众人的速度越来越快,随着树木排排往后退之时,他们终于看见了这个森林的出口,原本以为风雨后见彩虹,可是当他们奔出森林的那一刻,火光冲天,接他们的是排排冰冷的弓箭。

 夏侯淳稳稳坐与枣红色的千里马上,眸光历的盯着路口,待看见夏侯玄的身影之后,他举手一挥下,冷箭如暴雨般席卷过去,好在夏侯玄和萧寒经过刚才的一次伏击,能保持警醒的心境,很快的出宝剑抵挡了下来。

 “大哥,不要箭,萧寒还在那里,都停下!”秦香君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,满目的慌乱,着急的搜索萧寒的身影。

 待看到熟悉的人影之时,她呼吸有一瞬间骤然停止,无数的冷箭是从他身边擦了过去,好几次差点直接入了他的身体,她整颗心跳个不停,甩开丫鬟的搀扶,急急的跑至夏侯淳马前跪了下来,急急恳求道:“大哥,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,是你的妹夫,求你放过萧寒!”

 夏侯淳低低的审视这个所谓的亲妹子,眸光深邃,动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,片刻后,他挥手止住了攻击,冷冷的声音道:“萧寒,我见你是个人才,给你一次机会,如果你愿意投降与我,替我杀了夏侯玄,我保你一命,允你荣华富贵!”

 得到片刻的息,夏侯玄才有机会认真的望向他所谓的二哥,相煎何太急?他知道二哥觊觎皇位,但是没想到他这般的心狠,竟然不惜杀手足来达到目的,他甚至不敢往后想,是不是母后默许的?一想到这里就是撕心裂肺的疼,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一般!

 “要杀便杀,萧寒不怕,更不屑与你这般臣贼子为伍!”萧寒直接冷冷拒绝,声音透着沉怒和寒气。

 “是吗?”夏侯淳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,然后摇摇头对着身下的女人惋惜道:“君妹,别说大哥没关心你,只是他不识好歹,为了父亲的大业,你且忍忍,后我给你寻一个更好的夫君!”

 萧寒这才注意到那跪在地上的女人背影是那般熟悉,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,他抓紧了缰绳,克制自己不颤抖,眸中涌上了恐惧和怒气:“夏侯淳,你这卑鄙小人,立刻给我放了君儿!”

 秦香君身子一怔,眸中一片死灰,溢满了绝望,手心手背都是,事情发展到这一步,她该如何是好?

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,秦香君抿了抿嘴,脑海中除了对即将到来事情的恐惧,便找不出其他了。

 她站起身,缓缓转过身,眸光带着一种祈求,深知他的个性,明知道他不可能背叛他的主子,但是她还是想试一试。

 “萧寒,君儿求你,现在大局已定,再挣扎只是徒劳,为了我,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,你就妥协一次,归顺了吧!”秦香君幽幽的眸光紧紧锁在前面的男人身上,声音带了一丝的微颤。

 “君儿,别担心,我现在就过去救你!”萧寒没有具体思考秦香君话里的意思,大抵认为她是被才会说出这番话的。

 夏侯玄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,急忙阻拦下了萧寒的脚步,警告提醒道:“不要轻举妄动,先看看情况!”

 这时夏侯淳再次挑眉引道:“看在秦香君为我提供情报的份上,我在给你次机会,萧寒,只要你现在归顺与我,以前的种种我都可以不计较,待我登基以后,给你官升至一品,让你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过日子!”

 萧寒原本紧张的面容在夏侯淳那一剂猛料中,眸中溢满了不可置信,他心中升起了害怕和愧疚,不敢转头望向其他人埋怨责怪的目光,是啊!这条路线这么隐蔽,怎么会刚好被守株待兔?原来,原来他最亲密最相信的人竟然是细,他对不起死去的弟兄!

 “秦香君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萧寒愤怒之极,几乎咬牙切齿,心中更是被巨大的背叛笼罩,沉沉的罪恶感得他不过气。

 秦香君此刻心里也不好受,他等了她十多年,她为了亲人出卖了他,让他陷入不仁不义的境界。

 “萧寒,我不想的,我没办法背叛我的父亲…”秦香君满脸的愧疚,压抑不住心痛,她知道这一刻开始,她和他之间全完了!

 “哈哈哈…”萧寒眸光血丝蔓延,巨大的悲痛绕了他,让他呼不过气,得不到救赎,他转头小心的望着周围那用陌生眼神打量着他的伙伴,最后望向满目寒冰的夏侯玄,他动了动嘴,却是无法解释,他是害死兄弟们真正的罪魁祸首。

 握了握侧的宝剑,偌大的战场上,他已经没有选择了。

 “对不起!”他声音暗哑,压制着极大的痛,深深环视着周围的兄弟,带着自责和歉意。

 随后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,他眸光一寒,踢了踢马肚子,以极其快的速度朝着夏侯淳奔跑过去,声音凝上了一层寒霜:“夏侯淳,纳命来!”

 “不要啊,萧寒!”秦香君惊恐的望着那单匹马的男人,不顾一切的朝着这边攻了过来,也许她真的做错了。

 夏侯淳冷冷一笑,心中暗骂了一句:不知好歹!

 这是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结局,最终秦香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被刀砍死,那温热的血溅满了她一脸,鲜血将头颅染成了一个血球,滑落在了她的脚边,那双眼始终带着深深的剧痛,怎么也合不上!

 最初的百来人,到最后仅剩下十个人,这样的牺牲过于大了!夏侯玄仰望天空,心中有着空的落寞,萧寒的死最终在他心上刻上了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,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只是他,如果当初他没有抢了阿景的皇位,他的母后根本没有嚣张的资本,夏侯淳永远只能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,是他一次次纵容,一次次忍让造成了今天的结果!

 虽然没有如愿杀了夏侯玄,但是此刻的他就像是落水狗,翻不起多大的,他留下了一半人马继续追杀,剩下的他带着返回了上京城,没有了夏侯玄夏侯景,没有了司南绝,现在上京城就是他一个人的天下!

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,豆大的雨点落地,很快在地面上汇集成了一条条小溪,冲洗这人的罪恶。

 马车摇摇晃晃,行使在了泥泞的小山坡上,一摇一晃的,云雪飞就在这样的颠簸中醒了过来,入眼的竟然是她最痛恨最不想见的人。

 “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!”云雪飞瞪着白染,一脸沉怒,声音仿佛是从牙中挤出来的。

 白染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,细长的雨滴瞬间从这空隙中漂浮了进来,顿时让人一阵凉爽和惊醒。

 “早知道你这般虚假,我那天晚上就该直接杀了你!”云雪飞声音冷冽,带着深深的寒意。

 白染放下了帘子,伸出一个食指放在嘴边,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然后从间掏出一个瓶子,朝着云雪飞那边移了过去。

 云雪飞蹙眉,一言不发的看着白染,待她靠近之时,即可伸出腿想狠狠踹过去,以解心头之恨。

 可是内力没有了,长久的体力消耗,她的速度甚至比普通人还慢上一两拍,很快的被白染察觉制止住了,她想要怒骂,也被一只白皙的手给捂住了。

 白染还是知道云雪飞对她的恨意,可是她也是按那个人计划来的,怪不得她,她贴着云雪飞的耳边,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:“这个是解药,你赶紧服下,大概一刻钟后便会恢复内力!”

 云雪飞挣扎的摇摇头,对于被骗一次是意外,被骗第二次那就是傻了,她绝对不能再相信这个女人!

 时间紧促,白染放开了手,在云雪飞打算尖叫的那一刻,攫取了她的下颌,强制她张开嘴,直接揭开了子,将瓶子里的药倒进了她的嘴里,伸手在她身上一拍,那口死活不肯咽下的丸子,咕噜噜的入了她的喉咙里,很快的化成了水。

 云雪飞眼睛瞪得老大,如果不是双手被俘,她真的扑上去和这个女人拼命了。

 白染长久以来郁结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,她抿嘴一笑:“想不到我竟然也有这样反欺回来的机会!”她继续捂着云雪飞的嘴巴,不给她说话的机会,笑了半会,她轻轻咳嗽了两声,继续贴着她的耳边,低声正道:“长话短说,这是南绝哥哥的一个计,让我故意出卖你们,换取信任,在快到达上京城之时,给你解药,待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!”

 听到南绝,云雪飞挣扎的身子蓦然停住,久久担心漂浮不安的心,终于找到了着陆点,见她眸光真诚,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着提防。

 “我现在放开手,你有问题可以问我,但是不能大叫,明白吗?”白染自然是看出了云雪飞眸中强烈的思念,这样近距离,这么明显的眼色她当然是明白的,这一刻她终于相信了云雪飞真的对夏侯景没有丝毫的意思,她很庆幸她在最后一刻选择对了!

 云雪飞闻言,眸中虽然闪过警觉,但是还是重重点点头,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机会,她都要尝试去相信,她想要尽快知道南绝真的平安!

 待白染一松开手,云雪飞轻轻了口气,眸中的敌意减淡了些,她立刻询问:“你知道南绝在哪里对不对?”

 白染想了片刻,摇摇头,又点点头,轻声道:“我不知道他在哪里,和我接话的是白枫!”

 云雪飞眸中闪过一抹失望,同时升腾起来浓浓的担忧,她接着问道:“为什么要对我下药?又在这里给我所谓的解药?这件事情夏侯景知道吗?”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当时她气昏头,没有发现阿景从头到脚表现很平静,没有反抗,这和他往常行事作风太不相同了。

 “以我对夏侯景的感情,他们肯定是不能完全信任我,更加不会让我和他同乘一辆马车,我和你向来的死对头,这个调查下来,都是知道的,把我和你放一起的可能大一些,没有你真的演出,他们是肯定不会相信的!”

 白染低沉着声音,细细解释:“现在已经快到上京城了,夏侯淳准备登基,想必我们被绑的消息已经传到他耳中了,防备此刻是最为松懈的时刻,他肯定没想到…!”

 突然咯吱的一声,车轮现在了泥泞里,马儿烦躁的不停的原地踏着蹄子,车内摇摇晃晃的,云雪飞失去了平衡突然碰的一声撞在了车门上。

 白染急忙拽住云雪飞的手,再次将她拉回来,从头上拔出簪子,直接朝着割断了绳子。

 “还在踌躇什么?赶紧给我下马将马车退出来!”外面传来了薛仁耀的冷声命令。

 恢复自由的云雪飞撞疼的额头,和白染互看了一眼,然后默默都不动声

 突然一阵惊呼:“有刺客!”

 云雪飞眸中闪现惊喜的光芒,伸手急揭开帘子想看看她心中的那一个人有没有亲自过来。

 还未伸出触碰到帘子的手,被另外一只手中途阻止了下来,白染瑶瑶头,示意她不要出去,呆在车里最安全。

 车外兵器声撞击声,夹杂着雨声,格外的响,薛仁耀杀红了眼,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:“给我杀了夏侯景和云雪飞这两个人,一定不要让人给劫跑了,杀,赶紧给我杀了!”

 云雪飞眸光警觉,紧紧盯着前面周身,循着气息,内力渐渐有所恢复,她能感受到周围人员动靠近。

 这之中有一个熟悉的气息,那般的让人心中安定,她激动的紧紧握着拳头,克制住想冲下车的**,云雪飞,你要忍,很快就能见到他了!

 她静静的倚在车内,惊讶的是,外面喊杀声如雷,她所坐的这辆马车竟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,想必是他一直守候在周围,保护着她,想到这里,她心里因他隐瞒,害她白白担心的气愤渐渐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蜜,被人保护的幸福。

 前世强求不到的真心,这一世她终于得到了,她不知道生命是否有轮回,她的重生便是奇迹,有失有得,薛菲死了,云雪飞会一直幸福生活下去,心底某些事情在这一刻无比清晰,那些伤痛欺骗越来越模糊,她想她的幸福才刚刚开始。

 外面喊杀声渐渐减弱,她心里却悬挂了一轮暖,漾起了阵阵的暖风,吹动了心底的涟漪。

 当最后一击兵器交接声落下后,周围迅速恢复了安静,薛仁耀的气息已经感觉不到了,云雪飞嘴角勾起了一抹高兴的笑,和白染对视了一眼,伸手揭开了帘子,大步跨了出去,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,大雨瓢泼,瞬间全身便了个透,四周景物模糊,但是她还是能第一眼找出他来。

 衣服哒哒的黏在身上,可是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冷,一双明媚的眸子蔓延出喜悦的光华,和他直直对视,各种情绪涌出,最后化为了一抹相思。

 随后再也忍不住,她跳下了车,他迈开了步子,两人很快雨中拥抱在了一起,她将头深深的埋入他的怀中,嗅着令人安心的气息,喃喃自语道:“太好了,你没事!”

 司南绝勾一笑,心中自是溢满了欢喜,这一句简单朴实的话,让他幽幽的眸光转化为了温润的暖意,声音极轻,带着宠溺:“小傻瓜!”双手更是紧了紧,恨不得将她进身体。

 “你才是傻瓜!”云雪飞立刻从他怀里抬起头,眼睛瞪大怒视着,坚持了一分钟,最后也装不下去,直接撇嘴:“以后不准推开我!”

 司南绝抱着怀中温软的身体,两颗扑通的心此刻贴的极近,温情在他们之间静静的弥散开,天地间彷如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 “我说…你们两个人要亲热也得注意一下周围这么多人!”夏侯景掀开车帘,摇着折扇戏谑的望着正前方的男女,眸底深处有一抹痛楚。

 云雪飞身子蓦然一怔,随后朝霞满布,轻轻推开了司南绝,望了一眼周围那专心清理现场护卫,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。

 “小染,你来这个马车上,让他们两口子一起坐那个马车!”夏侯景嘴角噙着温和的笑,只是那握着扇柄发白的手了他真实的情绪。

 司南绝深深望了一眼夏侯景,然后伸手抚摸着云雪飞的脸颊,低下头温柔地道:“我们回马车!”

 “好!”云雪飞多少有些尴尬,眼睛直直的跟着司南绝,不敢到处瞄。

 她由司南绝牵着一步一步的朝着另外一辆马车走去,当车帘掀起再放下间,她没有回头看他一眼,这一次他们都清楚了彼此之间的选择,夏侯景苦涩的勾了勾嘴角,有缘无分,强求不了,罢了,只要她幸福就好!

 历经磨难,他们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这里,城门底下,侍卫接过刻着薛家的金字令牌,细细扫视了后面的车辆,立刻大喊道:“放行!”

 “薛大公子,请…”侍卫恭敬的退到一旁,俯身行礼,直到那马车过了大门,再也看不见了,他才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渍,继续在城门口巡视。

 “这么容易就进来了?”云雪飞愣神了片刻,原本还担心城门这最后的关卡也有人重重把守,没想到她的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。

 “一个人最为松懈的时刻是他自认为已经成功了,夏侯淳熬了这么多年,离皇位只差一步之遥,他不仅获得左右相大力支持,还有薛家做后盾,自然是觉得没有后顾之忧了!而且薛仁耀毕竟是世家公子,这里守门的侍卫多少只是听说,但是真正的面对面,根本是不认识”司南绝突然想到什么,声音彷如被冰封住,愣愣的没了声。

 声音突然停了下来,云雪飞觉得司南绝的语气有些不对,疑惑的目光望了过去:“怎么不接着说了?”

 司南绝清泉般的眸光闪过复杂,沉默许久后,低声道:“飞儿,我们迟早会和薛家正面对决,你…”

 言又止的模样,眸中含着关心担忧,云雪飞眸中闪过一抹恍然,不甚在意道:“他们是他们,我是我,该怎么样就怎么样,不用顾虑我!”自从父母亲去世后,薛家对于她来说,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留恋。

 司南绝依然看着她的脸,仔仔细细的在看,不放过任何一处,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不自然,最后他好像多虑了!

 “现在我们第二步打算如何做?!”云雪飞眸光沉静,继续追问。

 “暂时先回王府!”司南绝掀开帘子,轻轻睨了外面一眼,大街上随处可见巡查的侍卫。

 “这样也好,回去再好好计划下!”云雪飞眸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,想到即将能见到伍茶还有桃七,心中就顿时亲切无比。

 司南绝如画的眉眼绽放一抹暖意,伸手轻轻抚摸上了她的头,顺着如墨的发丝轻轻下滑,指尖处无限爱怜,最后环绕上她的肩膀,将她轻轻一带,拥入了怀中。

 云雪飞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热度,眉眼弯起了个弧度,心中有说不出的暖,伸手勾住司南绝的脖子,将他的头拉下,覆在了自己的瓣上,轻轻的一吻,道不尽的绵,说不尽的情意。

 司南绝安排好一切,当夜幕降临之时,避开耳目,和云雪飞夏侯景白染一起回到了王府。

 外面闹翻了天,好在夏侯淳忌讳初得势,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护国王府一族。

 木清兰到底是谨慎的,当宫中易主的消息传来后,她就以各种理由打发了下人,整个王府来了次大换血,除了各个院落贴身近侍,其他的都换上了由王府专门培养出的家仆。

 司南绝带着夏侯景直接去了静心园,云雪飞知道木清兰素来不喜欢自己,也便没有跟去,和白染各回去了自己的园子。

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,她和司南绝的感情更近了一步,彼此的心更加贴近了,对于临凤园,没有任何一次能比得上这一次更让她有亲切感。

 可是接她的只有沉稳的桃七,没有了活蹦跳的伍茶,桃七说伍茶自白雪柔离开之后便失踪了,这可把云雪飞给急了,她重生到这个身体上,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伍茶,伍茶在她心中占据着亲人的位置,她一定不能让她有事。

 “桃七盼夜盼终于将主子给盼回来了!”桃七掩不住心中的高兴,激动的红了眼眶。

 望着这熟悉的布置,嗅着这独属于她自己的味道,云雪飞面色动容,眼眶不由自主地酸了酸。

 “主子,喝杯茶~”桃七将泡好的茶轻轻放置在一边,然后恭敬的站在了一旁。

 毕竟是伍茶力荐的人,多少让云雪飞有些亲切感,她抬起眼眸细细看了桃七一眼,身子窈窕,容颜清丽,有着女子的婉约秀美,看来这些日子调养甚好,只是这眉眼好像隐约有几分熟悉感,她眸中闪过一丝什么,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:“这些日子辛苦你了~”

 “不辛苦,主子才辛苦!”桃七摇摇头,语气有些急迫,而后想到什么,眸光一黯,低哑道:“可惜伍茶不在,如果看见主子你平安回来了,她一定很高兴!”

 提到伍茶,云雪飞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,不知道那个丫头怎么样了?想到她可能遇到的危险,她的心里就越发有些痛了!

 “伍茶失踪之前有什么异常反应吗?”云雪飞声音暗沉,眸光中凝聚了一抹冷意。

 桃七垂着头,拿出手帕抹着眼泪,长长的睫颤了颤,遮住了眼底的情绪,她声音有些哽咽:“伍茶有次不小心冲撞了淳王妃,回来后就心事重重,两天后竟然趁着我不在,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王府,奴婢知道后,就急忙跟着追了出去,只是奴婢无能,将她追丢了!”

 “追丢了吗?”云雪飞喃喃自语,脸色有些晦暗。

 扑通一声,桃七一下跪在了地上,将头磕在地面上,声音极度的自责:“是奴婢的错,奴婢没用,如果当时奴婢能多关心一下她,她就不会抑郁出走了!”

 “可派人寻过?”云雪飞心里难受,她重生的这具身体,没什么亲人,一直就只有一个伍茶关心她保护她,她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,会弄丢了她,心中自责不已。

 “没,没有!”桃七匍匐在地上,声音有些轻微的慌乱:“奴婢当时以为她只是去寻亲人了,过几天就回来了!”

 云雪飞一言不发的看着桃七,眸光闪过探究和沉思,不过一闪而逝。

 “是奴婢的错,请主子责罚!”桃七心中不安,狠狠的磕了三个头,声音更加的自责。

 “你也是不想的!”云雪飞轻轻叹了口气,望着偌大的屋子,没了伍茶,竟是这般的冷清,她情绪极度的低落:“你去让人给我弄点热水和食物,我上躺躺~”

 说着便起身,步子有些虚浮,朝着里屋走去。

 一直待云雪飞走进屋里,没有了动静,想必已经睡着了,桃七才吃力的站了起来,轻轻吐了一口气,急忙整理了一下推门出去。

 当关门声响起,屋内立刻空的,安静至极,云雪飞从里屋缓缓走了出来,眉头紧蹙,眸光有些沉。

 刚才那一番说辞,虽然勉强能解释的过去,但是仔细一想,里面还是有很多疑问,她不能用伍茶的性命冒险,想到这里,她抿了抿嘴,心中立刻有了想法。

 静心园里,一片生机盎然,园中经过专门的修剪培育,景很是优美人,只是这一切,云雪飞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欣赏,她着急的来回踱步,时不时的将目光望向那扇门。

 她知道木清兰不喜欢她,平常为了尽量避免和她碰面争吵,她一般都是远离静心园的一切,只是今天事情突然,伍茶在她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,她不能冒险,一定要将事情弄清楚。

 好在她没等待多长时间,那扇紧闭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,司南绝一袭白色锦袍,嘴角噙着一抹笑,迈步走了出来。

 “南绝!”云雪飞急忙奔上前,看了前面那再次紧闭的大门,她没有任何的犹豫,直接一把抓住司南绝的手,连跑带拽的将他拖了出去。

 司南绝虽然有些意外加疑惑,但是仍旧顺从的跟着她的步伐跑了出去,没有理会周围那投过来暧昧的光芒。

 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,她停了下来,着气,还没缓过来,急切的望向司南绝,将伍茶失踪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,同时将她对白雪柔的怀疑也说了出来。

 司南绝眸光凝重,自然知道伍茶对于眼前这个女人很是重要,只是对于她的猜测,他想也没想,直接摇头否定:“雪柔不会这样做!”

 两人原本最近感情进了一步,应该是如胶似漆的时刻,可是云雪飞此刻心情瞬间低到了谷底,松开了他的手,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,好似讽刺:“你就那么相信她?”

 司南绝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误会了,可是他却不急于解释,一切事情等结束后,她自然会明白的。

 “听你刚才说的那些,我觉得你另外一个丫鬟,那个叫桃七的更加有嫌疑!”司南绝挑了挑眉,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。

 云雪飞心里虽然因他对另外一个女人的维护,多少有些不舒服,但是还没气到失去理智,桃七这个女孩确实是最可疑的,当时她为了给伍茶找个朋友,将这个女孩调到身边,也没仔细去查过她的底细,此刻这么一回想,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了。

 “你循着这条线索调查一番,我派人到上京城里好好找找!”司南绝抿了抿嘴,到底是看不过她不快乐的样子,他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,吻了吻她的发丝,轻声安抚:“你也无需担心,好好养好身体,好有精神去调查,伍茶还等着你去救!”

 云雪飞看了一眼司南绝,终是点点头,现在她只能往好的方面想,不管结果如何,她都要给伍茶一个代。

 这两天格外的平静,她和司南绝就像普通百姓夫一般,相依相偎,平静幸福的享受了这来之不易的时光。

 这天早上,司南绝如往常一样,陪着她起来用膳,桌上琳琅满目的菜香味俱全,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默默不语,静静的吃着他为她剥的虾,周围静静的,其实她也知道,从回来那天开始,府里的人他都一拨拨的遣散了,就连他的母妃昨天晚上也被他送走了。

 “飞儿,我很自私,希望你陪着我度过这之后所有的时光!”司南绝淡淡的开口,仿佛在说一件很是无关紧要的事情,手中的动作没停,依旧为她剥着虾。

 云雪飞愣了楞,嘴角绽放一抹甜蜜的笑,往他身边挨了挨,将头靠在他身上,轻声道:“这次你没有抛下我,我很高兴,同甘共苦,这才是真正的夫,不是吗?”

 司南绝闻言,勾了勾嘴角,心中感动,将手擦了擦,伸手将她抱进了怀中,将头俯在她的肩膀上,温声道:“还好让我遇见了你!”

 温热的气息拍打着她的脸颊,那简单的一句话,胜过一切甜言语,其实她又何尝不庆幸,老天有眼,让她遇见了他!

 这一刻两颗心静静的依偎着,缘分何其的奇妙,前世的恨早已经在心中慢慢的磨灭,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,她终于悟出了这个道理,她相信,老天既然给了她幸福的机会,就一定会让她幸福到底,这一次她和他都会活着回来。

 “主子,你找我?”门外桃七恭敬的声音传来。

 云雪飞笑容一顿,从司南绝怀里挣脱出来,整了整衣服,声音有些微冷:“进来!”

 伴随着推门声响起,桃七垂着头静静的走了进来,轻轻俯身行礼:“王爷王妃吉祥!”

 云雪飞从她进门的那一刻,就将目光深深的凝视在她身上,她不明白,明明是她们一个个对不起她,为什么她倒反过来找她报仇?

 “桃七,伍茶对你不好吗?”云雪飞并没有直接叫她起来,声音淡淡,只是垂在腿上的手紧紧握起,压抑着怒气。

 桃七身体轻微的颤了下,但是很快恢复正常,她仍旧垂着头,眸光动了动,低声道:“她对桃七很好,是桃七最好的朋友!”

 “伍茶很善良,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!”云雪飞突然站起身,几步走到桃七跟前,低下头静静审视,然后轻轻叹息地道:“如果她真的在你手上,我希望你看在这些日子相处中的滴滴点点放了她!”

 桃七沉默片刻,抬起头,眸光坦,看着云雪飞道:“王妃关心伍茶的心思,桃七可以理解,只是桃七和伍茶情同姐妹,没有任何动机去绑架她,她不在奴婢手上!”

 四目相对,她们都清楚的从对方眼中看到的各自的身影,也将各自的情绪收入眼底。

 “没有人和你说过,你和你的姐姐沈琉染长得很像吗?”云雪飞眸光颜色浅淡,透着几许失望。

 “为了让你姐姐能得到护国王府庇护,你设计接近伍茶,骗取她的同情,然后做了我的近侍,算计好,在我出去的那天,让你姐姐装疯卖傻,在我跟前演了出戏,如你所愿,我将她带回王府,让你贴身照顾她!”

 “可是我没有想到,你不知道感激算了,还恨上了我!”云雪飞苦笑摇摇头,内心有说不出的无力感,她没有得罪人,却好心办坏事,倒连累了伍茶遭人报复,真是不应该啊!

 “如果不是你不管我姐姐死活,将她出去,她也不会死!”桃七恨恨的,再也维持不了平静,眸光溢满了仇恨的光芒。

 “我为什么要管你姐姐的死活?”云雪飞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,抿嘴道:“作为薛菲的时候,你姐姐虽然是我丫鬟,但是我自问对得起她,可是最后她给我下药,让我战死沙场,你能体会那种背叛和不甘吗?”

 “你怨我恨我,可是我找谁抱不平去?我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,你们却一个个倒过来对付我,凭什么?你为什么不想想?带走她的是慕容清漪,指使她害我的也是慕容清漪,或许萧蕊雨和夏侯淳都参与过,但是我从始至终都是最无辜的一个!”

 一字一句,句句诛心,桃七脸色越来越白,身体晃了晃,好像虚弱至极!其实她何尝不知?可是她时常想,如果主子能念及旧情,当初强硬一点,将她姐姐留下来,或许姐姐就不会死了!

 “你为了报复我,给萧蕊月、夏侯淳传递消息,致使我和南绝行踪暴,九死一生,我暂且不追究,伍茶是我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,她待你真心,你如果还有一点良知,就放了她,从此离开王府,不要再让我看见你!”

 云雪飞终究让了一步,往日种种,到此刻她也不想追究,她只希望伍茶能平安。

 “我没有绑架伍茶,她不在我手上!”桃七握紧了拳头,不敢直视面前那期待的光芒,那天晚上如果可以,她真的永远不想再回忆起,一步错步步错。

 “她和你那般的好,我不信她会无缘无故的失踪!”云雪飞极其肯定,但是仍然不可阻止的,心中了起来。

 “她无意间在我房间里搜出了我和夏侯淳之间来往的信函,知道了我暗中谋害你,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了包袱,打算去幽州找你,我发现了这一切,跟着出府!”

 “她是除了我姐之外唯一一个真心对我的人,我只是想说服她别管这一切,离开王府,根本没想过要害她,可是和她纠间,她踩错了脚,掉下了护城河!”

 桃七话音刚落,云雪飞感到一阵眩晕,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,上京城的护城河,水湍急,这个季节气温冰寒,掉进去的人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!

 “我顺着河找过,但是一天一夜一无所获!”桃七当然知道云雪飞此刻心中的痛,如愿报复了她,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高兴。

 “对不起~”她从口衣服中拿出了一封信,其实这些天王府里每天就有人消失,她知道这些人都离开了,原本她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东西打算走的,可是无意中找到了她姐姐留下的两封信,一封是给她的,让她好好的活下去,另外一封是给沈琉璃的,里面详写了她背叛薛菲后的自责后悔,看完留下来的两封信,她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,再次伤害了姐姐最不愿意背叛的人,昨天她坐了一整晚,最终还是留了下来。

 她将信轻轻放在了地上,然后垂下头朝着地上狠狠磕头,一直到地上沁出了血花,她仍旧不停止动作,嘴中重复念叨着三个字‘对不起!’

 那熟悉的字迹顿时映入眼帘,云雪飞喉咙有一瞬间的苦涩,对不起有用吗?她到底做错了什么?无数次好心换来的是背叛和伤害!

 司南绝站起身,走到云雪飞身边,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,虽然早就已经预料到这种结果,但是真正的听到,看着她惨白的脸,他的心里还是不好受。

 突然桃七保持着磕头的动作,埋首在地上,突然不动了,地上一朵朵血花绽放,这个房间里却再也寻不到她的丝毫气息。

 “她死了!”司南绝清冷的声音响起,震动这她的耳膜,死了,她怎么可以死?害了她的伍茶,她怎么可以这么容易死了?

 她不相信的挣开司南绝的手,几步上前,推了推桃七,可是那身体彷如山蹋一般倒在了地上,一动不动,嘴角还沁出了血丝,中毒吗?她上前触了触她的鼻息,已经没有了活气。

 “伍茶吉人自有天相,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,飞儿,好好和我一起打下面一仗,等一切落定后,我们去找她!”司南绝认真承若,即使机会微乎其微,但是他仍旧希望给她一个念想,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有奇迹的发生。

 云雪飞气,顺畅了心扉,他的意思她何尝不懂,既然她能重生,伍茶就一定会没事!

 金碧辉煌的乾清宫里,夏侯淳身着皇袍,一袭紫金皇冠束发,整个人透着威严的气势,只是他眸光噙着一丝不安,时不时的将目光朝着门口张望。

 “皇上,不必担心,有薛家和左相,一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!”薛雅抬着身,上前轻轻劝慰,她眸中有掩饰不住的狂热和激动,等了这么多年,她的男人终于踏上了权利的最顶端。

 “怎么能不担心?我仰望了这个位置这么久,终于成功了,却感到一切都这么不真实!”夏侯淳轻轻叹了口气,越到成功,他就越紧张不安,担心这只是一场梦,梦醒了,他还是会回到现实,司南绝,夏侯玄和夏侯景,这是他心中的三个硬刺,这三个人不除,他这皇位永远别想坐的安心。

 “皇上不必担心,不管如何,雅儿一定会陪着您走到最后!”薛雅伸手去揽住他的胳膊,轻轻依偎在他伸手,拉住他宽大的手,让他覆在她的肚子上,他们一家三口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的。

 “为了朕的孩儿,朕一定要守住这个位置,给他最好的一切!”夏侯淳眸光闪过坚定的光芒,伸手握住薛雅的手:“这些年苦了你,待明朕登基以后,一定加封你为皇后,让你和朕一切携手看这大好河山!”

 薛雅心中一动,眸中溢出狂喜,皇后,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,她再也不用抬不起头了!

 “皇上,左相求见!”外面有声恭敬响起。

 夏侯淳心中一顿,急忙出声:“赶快请!”

 薛雅望着大步走进的秦左相,抿了抿,轻轻俯身:“臣妾先告退了!”

 夏侯淳点头,待薛雅出去后,整个乾清宫里就他和秦左相两个人。

 “父亲,如何了?可抓到司南绝和夏侯景?”夏侯淳急切问道,眸光中是浓浓的不安。

 秦左相点点头,又摇摇头,眸光溢出愤恨,声音冷沉:“只抓到司南绝和云雪飞,我去之时,那里已经是一座空府了,想必其他人早就被转移了!”

 “没有抓到夏侯景?”夏侯淳一惊,心里那不安越来越浓,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皇子,能坐上这个位置,他有一种偷窃不属于自己东西的感觉。

 秦左相点点头,眸凝重:“淳儿也别担心,待明天登基为帝以后,一切都将成为定局,你就成为这大夏国的皇,谁也撼动不了你的帝位!”他谋划了这么长时间,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,就是为了眼前他这个儿子,明天就是最后一步,他豁出老命也要给儿子守住。

 “可是夏侯一族不除,孩儿这皇位坐不安稳!”夏侯淳殷切望着秦左相,他的父亲,理应为他束清所有阻碍,这是他欠他的!

 “待会你去找你母后,让她明天为你出面,给你正名!父亲会为你把好京城各处,一定不会让人阻碍明天的登基大典!”秦左相眸中闪过一抹光,只要有当今太后出面,颁布废帝诏书,这一切就好办多了,至于那个秘密,他会永远的瞒着。

 “对,还有母后,母后最疼我了,一定会帮我!”夏侯淳眸中不安渐渐消散,父皇不喜他,可是母后却给了他满满的疼爱,只要有母后在,他就一定会成功走到底。

 “你代我去看看你母后,告诉他我晚上去找她!”秦左相眸中是满满的得意,这一辈子他也值得了,睡了皇上的女人,就连着皇位,也是他儿子的囊中之物了。

 夏侯淳去寿宁宫的时候,白雪柔正低眉轻轻给萧蕊雨捶着背,那般乖顺的模样,让他多看了几眼。

 “听闻母后身体不适,儿臣十分担忧!”夏侯淳走到榻前,伸手握住萧蕊雨的手,眸中是满满的心疼。

 萧蕊雨睁开眼,待看到她疼爱多年的儿子,眸中闪过不知名的光芒,这细细的眉眼她竟然这么多年没细细看过,现在仔细一看,发现竟然和她半分相似都没有,他毫无疑问的像那个负了她的男人,可是那微微向上翘的凤眼,却神似另外一个女人——那个男人的子。

 “太后,既然皇上来此,臣妾就先告退了~”白雪柔停住手,恭顺的俯身。

 “嗯~”萧蕊雨回过神来,轻轻摆摆手,声音有着丝丝疲惫:“你陪了我一天也累了,早点回去休息!”

 白雪柔起身,示意的看了夏侯淳一眼,然后缓缓转身,踏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去。

 夏侯淳站起来,代替白雪柔刚才的位置,伸手继续给萧蕊雨这肩膀,整个一个孝顺乖巧的儿子,可是饶是这般,却更加的让萧蕊雨痛恨!

 “听说左相已经抓到护国王爷和王妃了?”萧蕊雨状似无意问道,透着鲜红豆蔻的手轻轻抚摸着手腕上晶莹透亮的镯子,看似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 “母后消息真是很灵通!”夏侯淳很是高兴,既然母后开了头,接下来他就能直接顺着说了。

 他有些犯难的扯了扯嘴角,手上的动作更加的讨好殷勤:“司南绝和云雪飞倒是抓到了,只是这夏侯景和太妃不知所踪,还有七弟,明天儿臣就要登上大宝了,但是这心里还是不安,想请母后明天能亲临,为儿臣正名!”

 萧蕊雨眸光一紧,闭上眼睛轻轻沉思的片刻,终究还是轻轻‘嗯’了一声。

 得到保证的夏侯淳自是十分欢喜,只要明天顺利过去,夏侯景和夏侯玄只是强弩之末,成不了气候,早晚他都能除掉他们。

 在寿宁过逗留片刻,他就高兴的回去准备明天的登基大典。

 有些欣喜有人忧愁,这是个不眠的夜晚,一切善善恶恶,起起伏伏都将在明天做最后的对决。

 当第一抹阳光斜进这冰冷的皇宫之时,夏侯淳早已经在宫人的忙碌下穿上了明黄的龙袍,那绣着九条五爪金龙在阳光折下,显得尊贵而威仪,虽然这龙袍他早就已经穿过,但是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的高兴。

 今的乾清宫依旧的奢华尊贵,他早已经不再做那个仰望鼻息的人了,从今天开始,他是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的主人,是这大夏王朝最尊贵的皇!

 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了皇宫的安宁,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之后便是张公公轻声的通报声,“皇上,时辰到了!”

 “知道了!”他应了一声,了口气起身,镜子中映出了他清亮乌黑的眸子,那里面满是坚定与憧憬。

 当厚重的大门被推开,他穿着明黄的龙袍,头戴金色的皇冠,步履威仪,每一步都坚定沉着,顺着高高的台阶一路向上,朝着太和殿走去。

 待入座以后,由太监宣读了继位圣旨,他就在那喃喃朝读之中,静静的俯瞰着下面匍匐的身影,并且用手轻轻摩擦着掌下龙椅上的金龙头,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上的感觉真好,他就应该是这大夏国的主宰!

 那三声向来的洪钟,昭示着新皇大典的开始,萧蕊雨躺在寿宁殿里,红色豆蔻的指甲仿佛嵌入了里,她这一生谋划太多,算计了无数人,可是到头来竟然便宜了另外一个女人,她怎么能心肝?这皇位本是属于她的玄儿的,她又岂会拱手让人?

 “太后,登基大典已经开始,皇上让奴婢送朝服过来了!”丫鬟恭敬的手捧这托盘,那里面绣着凤纹的锦服,那般的刺眼讽刺。

 “退下,哀家今天身体不适,不想去!”萧蕊雨重重丢出这一句话,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目光。

 “皇上现在正等着,请太后尽快穿上凤袍,随着奴婢去太和殿!”丫鬟仿佛没有听见那声清喝,仍旧不卑不亢站在那里。

 “哀家就是死也不踏出寿宁殿半步!”萧蕊雨被怒火和怨恨充斥,心中更是一的疼,想到生死未卜的玄儿,她心中的自责彷如藤蔓般疯长。

 “萧太后既然这般不甘心皇位易主,为何不去阻止?”丫鬟将托盘轻轻放下,整张脸就这样暴了出来。

 这个声音…萧蕊雨通身一怔,不可置信的爬了起来,目光紧紧锁着殿中央的女人,惊讶道:“是你!”

 登基大典在百官朝贺中,推上了另外一个**,夏侯淳心中激动,假皇子如何?从今天开始,他就算真正的皇上,谁也不能质疑撼动他的地位!

 突然有太监小步跑了过来,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声,他眸中更加的炙热,挥挥手急切道:“还不赶紧将太后上来!”

 萧蕊雨穿着枚红色的凤袍,上面那用金丝绣着的赤金凤凰,栩栩如生,彷如要展翅高飞,她一步一步的朝着另外一级台阶上缓缓向上,身后跟着的是白雪柔,还有一名贴身的丫鬟。

 夏侯淳感觉起身,走下了几步,伸手去将萧蕊雨了上来,声音恭敬:“母后!”

 萧蕊雨没有理会,转过身愣愣的看着这满朝风华,有些记忆原本埋在深处,此刻都破土而出,她的玄儿曾几何时也央求过她,可是被她无情的拒绝了,就为了一个男人,一个她喜欢了大半生却负了她大半生的男人,她不将目光移向了那个站在最前排,身子笔直,眸光中溢满喜庆的男人,依旧陌生的脸,可是看那扯动的嘴角,就能想象出面具背后,那张真脸上面喜悦的光辉。

 她款款走到夏侯淳面前,伸出那双细白的手,轻轻抚摸上了那满是喜的脸,一直顺着往下,眸光溢满了留恋:“淳儿,今天是你的大喜之,让母后好好看看你!”

 “这么些年,母后疼你爱你,什么最好的都给了你,因为你是母后最爱的儿子!”她眸中沁着泪,头上镶着红宝石的金步耀,折着威严的光芒。

 “母后对儿子的好,儿子都谨记在心,后母后如果有事,儿子定会尽心尽力去完成!”夏侯淳心中多少是有些不悦的,但是没办法说出来,只能耐着子应承。

 “太后和皇上有贴心之话,可以待登记大典结束后好好谈,现在大典继续开始,皇上请回到龙椅上,完成下面的仪式!”秦左相站出来直谏,现在他片刻都等不得了,谋划了这么多年,今天终于成真了。

 “母后可以坐在儿子身边,和儿子一起接受百官祝福!”夏侯淳语气有些急迫,眸光不停的望向那闪闪发光的龙椅。

 “别急!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刻,母后送给你一份大礼,一定给淳儿一个永生难忘的登基大典!”萧蕊雨眸光闪过一丝璀璨,言语中透着神秘,她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入了袖口,嘴角仍旧带着柔和的笑。

 “哦?永生难忘?”夏侯淳眸光一亮,顿时有了好奇之,他是这大夏皇朝的帝王,前面有了夏侯之辈当政,他急于登基之余,肯定更加希望他这个登基大典是能让人永生难忘的,他一定要凌驾于夏侯玄之上!

 “淳儿,你低下头,母后告诉你,只告诉你一个人!”萧蕊雨没有理会朝上这么多人,已经在嘴角噙着完美的笑,继续引

 母后对他的好,夏侯淳从来没有怀疑过,没有任何疑问,他便低下了头,俯身了过去,萧蕊雨眸光一凛,从袖口出了善良的匕首,扑哧一声,直直的刺进了夏侯淳的心口,顿时一滴一滴的热顺着那明黄留在了地面上。

 夏侯淳满脸惊愕,口阵阵的疼痛,他抬起双手,使出全力将萧蕊雨往后一推,顿时那把口的匕首就这样暴在了众人眼中。

 “淳儿!”秦左相没想到会发生这般的情况,急忙抬步往前冲,却被皇位两边把守的侍卫刀拦住。

 “大胆,你们想造反!”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收放自如,此刻秦左相满目的焦急,淳儿是他唯一的希望,不能有事,想到这里,他也不顾暴身份,直接和殿前的侍卫纠了起来。

 “母,母后,为什么?”夏侯淳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,心口那渐渐失的血,让他整个人恍惚,彷如只要精神一松,他就会永久的沉睡。可是他好不甘,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皇位,他不能就这么死了!

 “母后,儿子好痛,给儿子叫御医…”他依旧不相信往日疼他爱他的母亲,会这么残忍,看着他去死,他不想死,不想…

 “别叫哀家母后,你不是哀家的儿子,哀家担不起这个称谓!”萧蕊雨眸光冷清,看着那渐渐倒下去的身体,没有任何的动作。

 “萧蕊雨,你这个女人好狠,淳儿到底是你的亲生儿子,你怎么能下此毒手?”秦左相一边和侍卫纠打在一起,一边怒视着那上座的太后,这个女人枉他爱过她,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蛇蝎女人。

 “亲生儿子?呵呵~秦谦,你还想将我当傻子?这个孽种根本不是我的孩儿,他是你和香凝那个女人的种!”萧蕊雨蓦然转身,眸光涌出的熊熊怒火,恨不得将这个负她骗她多年的男人烧毁殆尽。

 “我真傻,被你花言巧语骗了这么多年,到头来竟然害了我的玄儿!”萧蕊雨忽然一笑,极其凉薄,极其的自责…

 秦谦怎么没想到,隐藏多年的秘密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被发现了,望着那上头已经倒地不起,倒在血泊中的孩儿,自然知道淳儿是靠不住了,事到如今,淳儿坐不上皇位,就由他来坐,现在皇宫里里外外,他为了保险起见,早已经换上了自己的人,只要他现在出去一声命令,照样能耐抢回皇位!

 已经有了主意,他也不恋战,朝着门外奔去,可是身后的两个侍卫可不是简单的,他们换了个眼神,自然是了解他心中的想法,却是别有阻止。

 眼看即将到达门口,秦谦眸中溢出喜悦的光芒,只要再往前一步,他就成功了。

 只是他还没出去,从外面鱼贯而入了大队身着银衣铠甲的士兵,领头的正是早已经被关入大牢的司南绝,此刻他拿着宝剑,款款的从大门走了进来。

 前面的出路顿时被堵住,秦谦身子一顿,停了下来,在他迟疑的那片刻,周围的侍卫将他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了一个圈,将他困在了里面。

 “秦谦,你逃不了了!”司南绝清冷是声音倏地响起,原本四处躲避的大臣,急忙稳了下来,恭敬的站在了一边。

 “你明明已经被关进大牢,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秦谦惊恐不安,望着这层层包围他的侍卫,心中谋算着怎么才能突出重围!

 “易容术可不止你一个人会用!”简单的一句话倒出了其中的奥妙。

 身后的两名刚才和他战的侍卫,纷纷揭开了脸上的假皮,夏侯景和白枫就这样直直的站在身后。

 秦谦怎么没想到,他策划了这么多年,竟然还没享受到一天,就这样兵败如山倒,他怎能甘心,他决不甘心!

 想到这里,他握紧手中的剑,朝着司南绝攻了过去,夏侯景和白枫自然也甘于站在一边观看,也加入了战斗,三对一,秦谦虽然功夫好,到底是上了年纪了,比不过三个年轻人,没多久,身上便挂了彩。

 “秦谦,你的香凝,我送她来陪你了!”萧蕊雨眸光噙着冷笑,声音透着一股诡异。

 一个小巧的箱子呈一个抛物线,直直的落在了打斗的正中央,啪的一声,箱子翻开,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滚了出来,即使整张脸都被血掩盖,但是秦谦还是第一眼认出了,那个是陪着他这么多年的子,那掉落的发簪,还是今天他为了庆贺他们的孩儿,特地给她戴上去的。

 长久以来坚持是信念轰然倒塌,他喜爱的女人都没了,那么这个世界上,他再要那个皇位有何用?他垂下了手臂,突然三只剑由前后直直的朝他攻了过去,扑哧一声,顿时他身体颤了颤,三个窟窿顿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体上,他却眉头都没有蹙一下,依旧朝着那个头颅一步步走了过去。

 终于走到了跟前,他小心翼翼的弯下,将那个头颅如珍宝一样抱在了怀里,身体再也坚持不住,蓦然跪倒在地,眼中噙下了一丝的老泪:香凝,我们永远不分开!

 事情告一段落,此刻一直紧紧站在萧蕊雨身后的丫鬟,也轻轻摸了摸脸颊,揭开了脸上的那一层假皮,出的脸赫然就是云雪飞。

 夏侯淳仍旧有一口气在那,他的眼眶微微泛,要死了吗?他不想死,他的皇位才刚刚到手,他不能死,他朝着白雪柔颤巍巍的伸出了手,声音透着祈求:“柔儿,快给朕叫御医,快,朕不想死…”

 白雪柔面无表情的走上前,却是冷冷的看着他的血一滴一滴的往外

 “夏侯淳,你知道吗?我从来没有爱过你,我嫁给你是为了报仇,我的父亲曾经是名震上京城的皇家御医,可是你的父亲秦谦为了篡位,将你和真正的皇子对调,这件事自然瞒不过我父亲的眼,秦谦担心事情败,就以谋为理由,将我白家全府一百八十五口人抄斩,母亲为了救我,从外面买了个女孩顶替,我才能苟活这么多年!”

 原来他也活在欺骗之中,他费尽心力娶的女人竟然一直想要他的命!夏侯淳渐渐垂下了手,思绪有些虚无,眸光有些涣散了,身体渐渐开始冰冷了下来,虽然不甘心,可是他真的好累!

 司南绝走上台阶,来到了云雪飞身边,伸手握住了她的手,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。

 “萧太后,我答应你的已经完成的,希望你也能遵守对我的承若!”司南绝面色清清淡淡,声音不高不低,却是能让在场之人都听得见。

 萧蕊雨闻言,眸光没有任何起伏,将目光落在了殿下的站立着的夏侯景身上,算计了这么多年,她却还是没能杀了那个女人的儿子。

 “你要的一切,明天我就能给你!”萧蕊雨转过身,端庄威严的开口,神色没有丝毫的畏惧。

 她将目光再次看向云雪飞,这个熟悉既陌生的女人,原本她的玄儿能跟眼前这个男人一般幸福,可是她为了给她所谓的长子的幸福,硬生生的毁了她的小儿子!

 也许人到最后的时间,越能记起生命中拼命遗忘的事情,她爱过秦谦,其他人不知道,但是她心底清楚,她的长子并不是先皇的孩子,所以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保护着,她憎恨着夏侯一族,是他们毁了她的幸福,将她紧锁在这冰冷的皇宫里,连带的,对于那个萧氏一族期待的真正的皇七子,她心里也是排斥不喜的,她仍旧记得他蹒跚行走,索要一个亲吻,一个简单的拥抱之时,她是如何冷酷拒绝的!

 “他是真爱你的,希望你们不要忘记答应我的要求,找到他,让他平静自由的活完这一生!”萧蕊雨将目光放在云雪飞身上,深深看了一眼,然后抬起步子朝着外面款款走去。

 第二,宫中一大早就传来了萧太后殁,留下先皇当年另外一份遗旨,夏侯景继位,开始了大夏王朝更加繁华的开端。

 待夏侯景登基后,白染对外宣传是司南绝的义妹,随着夏侯景入住了皇宫,成了他唯一的妃子。

 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后,云雪飞终于能省下心来,所有一切都安排好后,准备和司南绝一起南下,寻找伍茶。

 却不想第二天,秦澜一袭青衣翩翩而来,他身后跟着那低眉顺眼的小丫头,正是云雪飞一直牵挂的伍茶,顿时主仆俩拥抱在了一起,伍茶激动的说出了这些日子的经历,说完后,还不忘红着脸偷看了秦澜一眼。

 那一眼意味十足,那小媳妇般的模样,云雪飞再傻,也知道这个丫头动了心,从各方面来说,秦澜是个不错的。

 晚上入睡之时,云雪飞躺在司南绝的怀里,磨蹭了半天,终究是将自己想要撮合秦伍茶和秦澜这个想法说给了司南绝听,可是司南绝抿了抿嘴,伸手将云雪飞更加的搂紧在怀中,轻声道:“他们两感情之事,你也别心,有缘分的话自然能走到一起,你要是有时间,我们来心一下我们自己的事情!”

 云雪飞怔然,我们自己的?

 对上云雪飞疑惑的目光,司南绝神秘一笑,拉了被子盖在他和她伸手,倾身而上,覆在了她身上,低哑道:“我也不小了,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,这样下去,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娃娃?”

 云雪飞顿时羞的脸色通红,早就知道这货没安好心,可是她怒骂的话还没出口,嘴便被堵上。

 浓情意,前世的爱和恨都已经不重要,此刻她人生的幸福才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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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谢谢小晨晨、113438的月票╭(╯3╰)╮

 抱歉大家,断更这么多天才将结局发上来,感谢一直支持南光的亲,这一本确实对不住大家,更新太差了,下一本南光开之前会好好存稿。

 对于男配夏侯景,南光会专门写个番外,白染不是他最后的结局,他也是有幸福的机会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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