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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 靳九霄铁青着脸,仍钳握着她的手腕,"说!"

 "还记得那天…那天你得知蝉玉姐即将下嫁福亲王世子…你和巴大哥吵了一架的事吗?"眸中满溢的泪水让她看不清他的脸孔,"你气蝉玉姐玩你的感情…更气我不该同她一起骗你…于是当天上你…喝得酩酊大醉…"

 经她一提,他慢的记起那天的情形。

 "我想起来了,那你还留在房里照顾喝醉酒的我…难道…我竟然对你…怎么会这样?当时我以为…"

 青梅难堪的苦笑,"以为抱在怀中的女人是蝉玉姐对不对?"

 身躯一震,靳九霄不自觉的放开她,倒退两步,两手沉痛的抱着头颅,"老天,我做了什么?居然对你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…"

 "你抱着我嘴里唤着蝉玉姐的名字,那股力气好大,我根本反抗不了…"她苦涩的着握疼的手腕,"阿九,我并不怪你,因为当时你喝醉了,连自己都不晓得在做什么。"

 他的心情可以说是混乱到了极点。"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,我…我都不该那样对你,你该说的,而不是独自承担一切。"

 "当我知道你根本醉得记不起发生过的事情,曾经有好几次想告诉你,甚至知道自己有喜了,更是鼓起勇气想向你坦白…"

 青梅的身心都觉得好累,边说边在凳子上坐下,"可是当你用着野心的眼神告诉我,往后要追求飞鸿腾达的人生,要娶个身份尊贵的公主为,要成为比历代祖先都受百姓爱戴景仰的城主…我就没办法告诉你真相,我不要成为你成功之路的绊脚石啊!"

 靳九霄闭了下眼,下颗缩紧,"就算是这样,我也不会连自己的亲生骨都不认,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畜生?"

 她噙泪一笑,"我希望你去做你想做的事,因为我喜欢看你意气风发的模样,而不是成为你的困扰。"

 "你…你没开口问过我,怎么知道这一定是困扰?"他怒不可遏的提高嗓门,"你从来不把心事跟我说,总是自以为什么对我最好,连这么大的事情也隐瞒着,你、你、你真该死的体贴!"

 青梅将脸埋在手心中,低低啜泣。

 "要不是这回进京。差的遇见你们母女,我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早就当爹了。"他气得七孔冒烟,将青梅从凳子上拖了起来,摇晃着她削弱的肩头。"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?"

 两行泪水扑簌簌的沿着面颊滑下,悲痛的瞅着他。

 "对,是我残忍,我不该对你隐瞒孩子的事,我不该处处为你设想,我更应该躲得更远,远到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才对,我跟你道歉,这样行了吗?"

 看她哭得肝肠寸断,靳九霄顿觉得自己似乎有失公允,毕竟这些年吃苦受罪的人是她,他有什么资格出言谴责?想到这里,也只能用踱方步来消耗残余的怒火,不然他真的想动手杀人。

 青梅感到心灰意冷。"我、我还是带娃娃回凤山镇好了…"

 靳九霄口中出炽热的怒焰,"你休想再带走我的女儿!"

 他要的只是女儿!

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都拧痛了。

 是呵!就算自己真的替他生了孩子,她终究只能当他的妹妹…

 青梅脸上出悲伤的神色…深口气,心中已作出抉择。

 "你说得没错,我不该带走她,娃娃跟着我只有吃苦的份,一年到头只能捡别人不要的旧衣裳,连冬天都没有保暖的外衣可穿…"说着这些话,她的心在滴血。"等你和公主成亲之后,希望公主能将娃娃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般看待,好好善待她,那我…我就安心了。"

 他眉头打了好几个结。"你到底在说什么?"

 "我想娃娃跟着你…比跟着我好。"青梅艰涩的挤出这句话。

 终于听懂她的意思了。

 "你的意思是不要娃娃了?"靳九霄狠狠的问。

 她居然还想抛弃女儿!

 青梅激动地再度落泪,"我当然要!娃娃就像我的命,我怎么会不要…还是你愿意把娃娃给我,不跟我抢了?"

 "我是她的亲爹,还需要抢吗?"他没好气的道:"今天大家都累了,明天一早,我再来接你们母女进府。"

 他也需要点时间来整理一下思绪,对她们母女的未来作个打算。

 "进府?"她错愕的微张口,"阿九,这样做不太妥当…"

 靳九霄横睨她一眼,"我已经决定了。"

 "别人会怎么想?"

 他气恼的斥吼,"我管别人怎么想,反正事情就这么决定了,你可别想再给我搞失踪把戏,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!"

 "阿九,你听我说…"青梅心急的追到门口,只看见他骑在马背上的身影已然扬长而去。

 将细软打包好,青梅心中千头万绪,不晓得该怎么向女儿解释。

 "娘,我们真的要搬到大叔家去住?"娃娃叽叽喳喳的问个没完。"这样也好,我就可以每天见到大叔了…"

 青梅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。"你真的这么喜欢大叔?"

 "嗯,大叔对我好好,还肯陪我玩,不像其他大人,都会嫌我年纪小碍手碍脚,还会在背后笑我是没爹的孩子,有时隔壁家的小孩想乘机欺负我,哼!不过都被我欺负回来,一个个哭哭啼啼的跑回家。"

 女儿的童言童语让青梅更加惭愧,当年失去父亲的自己,不是也在心中悄悄的渴望得到父爱,如今忽略了女儿的需要,以为有娘亲疼惜就够了。

 眼圈倏地泛红,"对不起。"

 "娘,你怎么了?"娃娃仰着困惑的小脸,"是不是你不想去大叔家住?那我们就不要去好了。"

 有个这么贴心的女儿,再多的辛苦和委屈她都心甘情愿。

 "娃娃。"不知何时踱进屋来的靳九霄唤道。

 娃娃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,尽管年纪尚小,仍然可以感觉到他和娘亲之间的紧张气氛一触即发。"大叔,我和娘不去你家了。"

 他她的头笑问:"为什么?"

 "因为娘不喜欢去打搅别人…"

 靳九霄将小小的身子腾空抱起,"我不是别人,我是你爹。"

 "不…"青梅悚然一惊,想要阻止已经太晚。

 娃娃一脸错愕,"大叔是我爹?"

 "你娘还没跟你吗?"他横睐青梅一眼,"爹不晓得你的存在,所以直到今天才跟你相认,不过往后爹会补偿你,不会再让你吃苦了。"

 真相已经大白,再也无法挽回。

 娃娃吃惊的回头问:"娘,是真的吗?大叔真的是我爹?"

 "对不起,娘不该骗你。"她的声音微哽。

 "你真的是娃娃的爹?我有爹了…爹…爹…"彷佛想弥补这些年的缺憾,娃娃叫个不停。

 接下来自然是父女相认的感人戏码,青梅只有憋住满腹的苦水,将剩余的细软收拾好。

 片刻后,靳九霄让女儿双脚落地,再牵着她的小手。"走!爹带你回家。"

 "娘也一块去。"娃娃向她招手。

 靳九霄面无表情的回头斜睨她,"马车已经在外头等了。"

 "嗯。"青梅掩去受伤的眼神,牵扯下角,勉强算是个笑容。"你们先上车,我随后就来。"

 一个月晃眼过去。

 靳九霄每天在处理公事之余,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了女儿,无论走到哪,都会带着她同行,彷佛想昭告世人般,向人炫耀自己的心肝宝贝,而娃娃的精灵顽皮,更赢得老百姓的喜爱,许多人都想亲眼看看这位"大小姐’的庐山真面目。

 其间,掺杂着几双嫉恨的目光。

 原本几位养尊处的大少爷,如今被贬到矿坑来做工,让他们忿忿不平,早就想整他,现在总算逮到机会了…

 上最后一针,将凑上去,用牙齿咬断线头,青梅满意的看着完工的成品。

 摊开藏青色的衣袍,往他肩上比了两下,"阿九,你穿穿看合不合身?不合的话,我可以马上修改。"

 "你要我来,就是为了这件衣服?我说过你不必做这些的。"口里虽然这么,还是起身试穿。

 她见腆的哂笑,"耽误你的正事,真是对不起,只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,从来没帮你制过衣裳,这两天有些手,想要试一试自己的手艺,你要是觉得不喜欢,那就不要穿了。"

 靳九霄忙将衣袍抢了回去,斜瞅她一下,"我又不是那个意思。"

 "那你是会穿了?"青梅满含期盼的问。

 他明明喜欢,偏又死子嘴硬。"我又不是那种爱挑剔的人,有得穿就好,以后别再忙了。"

 "嗯。"她柔顺的点下螓首。"还有这里有碗汤,是我让人熬的,你每天从早忙到晚,连三餐都没办法好好坐下来吃上一顿,身体得要多补一补,已经没那么烫了,快点喝。"

 "我又不是七老八十,没这么简单就倒下。"靳九霄对自己的体力很有信心。

 是这么说,一手端起碗,就便连喝了几大口。

 "好了,现在衣服也试穿过了,汤也喝了,我可以走了吗?"

 青梅秀容一红,"嗯。"

 摇了摇头,靳九霄啼笑皆非的作势起身,就在这时,脸色丕变,手臂本能的撑住桌面,才没有倒下。

 "阿九?2她怔怔的问。

 他脸色开始由红转白,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──

 "…难汤有毒?""噗!"的一声,鲜血将他前的衣襟全染红了。

 "怎么会?"青梅慌乱叫。

 靳九霄后悔自己太过粗心,以为把那些人赶出府邸,一切就会没事。

 "我房里…有解毒…葯丸…快去拿…"因为有过前几次的经验,他早就做了万全准备。

 "好,我马上去拿,你再支撑一下。"眼泪早巳不争气的夺眶而出。

 青梅转身飞扑向门口,才拉开门扉,看见的是一张阴险的笑脸。

 "呵呵…你想去哪?"

 她愣了两秒,总算认出眼前落魄的男人。"三…三公子?"

 "没想到青梅妹妹还认得本公子,真是太令人欣慰了。"他恶的笑意让青梅不寒而栗,不自觉地往后退。

 靳九霄用最大的意志力让自己保持清醒。"是…是你!"

 "没错,就是本公子。"

 "呸!"他啐了一口血水,努力膛,将青梅护在身后,"你、你以为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…就可以杀得了我…你别想…"

 三公子出残佞的冷笑,"是吗?"出其不意的,一记拳头挥向他的门面,当场将靳九霄打倒在地上。"你连站都站不稳了,还想逞什么英雄!"

 "阿九!"青梅扑到他身旁,对着三公子低喊,"他是你弟弟,你为什么三番两次要置他于死地?"

 "在本公子的眼里,他只是个不要脸的杂种、种,不配跟本公子称兄道弟,哼!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,连给本公子拎鞋都不配!你给我过来!"长臂一探,硬是将青梅给拖走。

 靳九霄吃力的想从地上爬起来,"不准碰她!"

 "都快死的人了,还顾她做什么?"三公子一脚将他又踩趴在地。

 靳九霄无力反击,三公子残忍地将右脚踩在他的口上,从怀中掏出葯瓶。

 "这回可不像前几次,保证不用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,除非吃了我的解葯,否则你就只有等死。"

 闻言,青梅夹着哭音乞求,"三公子,求求你给我解葯,我下辈子愿意作牛作马来报答你。"

 "不必求他…也许那解葯是假的…"靳九霄全身冒着冷汗,五脏六腑彷佛全移了位。

 三公子发出猖狂的笑声,"哈哈哈…不信的话,那我就把它喝了。"

 "不──我相信、我相信!"她惊悸的哭叫。

 "这才对。"说着,右脚又用力踹向靳九霄的口,痛得他几乎断气,突然脑中灵光一闪,"你真的想救他?"

 青梅用力点着螓首,看着靳九霄痛苦的模样,就像有人在自己的心口上了把刀,让她痛不生。

 "救他是可以,不过…"三公子了下,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。

 "不过什么?"她焦急的问。

 三公子恶毒的看看她,再望向靳九霄笑说:"亲眼目睹自己女儿的娘被其他男人污,那种感觉一定很有趣。"

 "畜生!"躺在地上无力动弹的靳九霄痛恨自己太过大意,才会沦为别人的俎上,连带地害她受累。"青梅,你不要管我…唔…"又吐出一口血。

 闻言,她秀颜一片惨白,了无血

 "想救他的话,就把衣服了,到上等着伺候本公子,否则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他毒发,然后气绝…"

 "我!我!"青梅哀切的叫道,她不能眼睁看着他死啊!

 靳九霄发出凄厉的吼声,"不──啊啊…"毒发作越来越频繁。

 "阿九…"青梅扶起他的头颅,仰头恳求着,"三公子,求你先让他吃下解葯,我…任你处置…"

 闻言,靳九霄甩掉脑中的混沌,失声怒吼,"我宁愿死…"

 "好一个有情有意。"三公子满眼怨妒,"你当本公子是三岁小孩吗?想要救他,去把衣服了,要不了,可怪不得本公子。"

 青梅贝齿一咬,"我…我。"

 "青、青梅…不要…"

 不敢回头凝睇靳九霄悲痛的哀求,青梅背对着他们,解着领上的绊扣,眼角霍然瞄到桌上的利剪,咬住发白的下,趁将它摸走。

 三公子没有察觉到,只顾着嚣张大笑,眼中跃动着胜利的光芒,憋了多年的窝囊气,总算可以一并讨回了。

 "哈哈…想不到你也有今天,你就在这儿看本公子怎么玩你的女人。"

 靳九霄捂着口,痛楚的在地上打滚。"你…啊…"

 "你就乖乖待在这儿慢慢欣赏吧?"说完,三公子已经发的走向榻。

 青梅用颤抖的柔荑解开外衣,出圆润的香肩,在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,她悄悄的握紧利剪,决定自救…

 "青梅,不要害羞,转过来让本公子好好看看你。"自从遣到矿坑做苦工,他就也没有碰过女,早快憋不住,而这个女人是靳九霄最重视的女人,只要强占了她,也算是种报复。

 青梅猛地旋身,一鼓作气的将利剪往他身上刺去…

 "哇啊…"杀猪般的哀嚎顿时叫起。

 无巧不巧,利剪正中他昂扬的下体,当场毁了他的男雄风。

 三公子双手捂住那话儿,一脸龇牙咧嘴、痛不生。

 就在这当儿,一只铁腕忽地从后头箍住他的脖子,倏地将它勒住。

 "我要杀了你!"为了保住青梅的清白,靳九霄用尽余下的意志力,也要带他一块下地狱。

 三公子五官扭曲变形,眼珠快要从眼眶中蹦出来。"呃啊…"

 唉回过神来的青梅忙不迭阻止他。

 "阿九,不要杀他!他再怎么坏,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啊…"

 "他居然想碰你…"他嘶吼着,手腕勒得更紧。

 青梅呜咽的摇着首,"他没有得逞,阿九,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人背负弑兄的罪名,算我求你…他快不行了…"

 就在她以为他拒绝时,也许是力气用尽了,整个人直的往后倒下。

 "阿九?"她及时抱住他,两人同时跌坐在地,而三公子早昏死过去。"对了,解葯。"

 青梅很快的找到装着解葯的瓶子,喂他喝下之后,才拉开嗓门,"快来人啊…"

 经过大夫初步诊,三公子的小命是保住了,不过,从今以后无法人道了,在族中长辈开会决议下,即刻将他逐出锦绣城,今生今世不能再踏进一步,以儆效尤,也让其他靳家人不敢再轻举妄动。

 "阿九,你怎么起来了?"见他着装完毕,一副要出门的打扮,青梅连忙起身询问。"大夫不是要你多休息几天?"

 靳九霄一脸"你太大惊小敝了’的表情。"我体内的毒已解,没什么大碍,外头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亲自去办,我不出去不行。"

 "可是你的气…"

 他伸手制止她的劝言,"我这个人就是命大,被下毒那么多次,都没有死成,不会有事的,要是觉得不舒服,我一定回来休息,这样自粕以了吧!"

 "我煎了一帖葯,等喝过葯后再出去?"

 等靳九霄点头,她便去厨房端葯。

 避事正由外头进来。"城主要到矿坑?"

 "嗯,好些天没去了,不晓得进度如何?"

 避事神色一整,"在这之前,小的有件事要提醒城主。"

 "什么事?"

 "就是有关大小姐认祖归宗的事。"

 靳九霄微挑眉,"娃娃是我的亲生女儿,认祖归宗也是天经地义的事,有什么不对?"

 "当然没有不对,只是…公主那边至少得先知会一声。"

 他撇了下嘴角,颇不以为然。"有这个必要吗?"

 "当然有。"还是管事面面俱到、考虑周全。"她到底贵为公主,将来所出的子女绝对是靳家的长子或长女,若是知道她还没嫁进门,城主使已有了女儿,要是一状告到皇上面前,恐怕婚事会受到影响。"

 闻言,靳九霄神色一凛,"你顾虑得没错。"

 "另外就是有关佟姑娘的事…城主总该给人家一个代吧?"

 他愣了下,"代?"

 "总不能让人家没名没分的跟着你,她好歹也为城主生了个女儿,就算当不成正室,作为侧室也是理所当然的。"

 避事的话让他一时接不下去。

 自从知道娃娃是他的亲生女儿开始,可以说全副精神都放在娃娃身上,从没有想过孩子的娘。

 对于青梅,靳九霄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,那份感情不曾变过,只是现在情况不同了,他们之间再也不是单纯的青梅竹马,她是他孩子的亲娘,说起来简单,其中很复杂。

 再说为了救他,她连自己的清白都可以不要,这是其他女人无法做到的。

 即使嘴上不说,青梅为他做的,他全看在眼里,感动在心。

 他绝不会辜负她!

 "我…我不晓得该拿她怎么办。"靳九霄惘的喃道。

 避事以过来人的口吻提议,"城主,感情是可以培养的,再说看在孩子的份上,你更应该负起责任。"

 "我并没有说不想负责,于情于理,是该给她一个代。"他为自己的迟疑辩解。

 只是突然要将青梅当作女人来看待,总觉得很怪。

 "城主能这么想就好。现在最大的问题在公主身上,放眼历朝驸马爷,有谁敢三四妾娶进门,现在不是城主要不要,而是公主肯不肯。"管事忧心忡忡。

 靳九霄眉峰不由得蹙拢,"这次赐婚原本就是一桩互蒙其利的易,就算公主不同意,我也会照顾她们母女,若公主敢干涉,我也不会让她太好过…"

 手上端着葯来到房外,无意间听见他们谈话的青梅,脸上怅然若失。

 她和阿九之间,永远都有阻碍隔开他们。

 先是巴蝉玉,如今是公主,是否注定两人有缘无分?

 也许,这就是她的命。

 大概不习惯偌大的房间,娃娃还是跑来和娘亲挤在同一张上。

 "我喜欢跟娘睡。"

 青梅侧着身躯,手心轻拍着女儿口的被褥,笑睨的哄着,"好了,闭眼睡觉吧!"

 "嗯。"她乖乖的阖眼。

 喀!喀!门扉传来剥剥啄啄的声音。

 听见叩门声,青梅下披衣,才去应门。

 "婢女说娃娃不在她自己的房里睡觉。"忤在门口的靳九霄俯睇着她的秀容,也许是接受了管事的建议,尝试着用另一种角度来看她,这才发现她确实生得清雅脱俗、气质柔婉,生过孩子的她,还有一股成的韵味。

 以男人的眼光来看,青梅是个美丽的女人,也是很多男人欣赏的典型。

 这个想法让他突然觉得很不舒服。

 他瞅得双颊发烫,青梅忍不住垂下眼睑。

 "娃娃在我房里。"

 靳九霄越过她,大步来到榻旁,佯怒的询问女儿。"为什么不睡自己的房间,跑来跟你娘挤?"

 "人家喜欢跟娘睡。"娃娃噘着嘴,从榻上爬起来。

 他宠溺的轻拧一下女儿红扑扑的脸颊,"都这么大了,还不敢一个人睡。"

 "她会认,就让她在这儿睡吧!"青梅怯生生的嘴,又怕会惹他不高兴,小心翼翼地觑着他,幸好他脸上没有一丝不悦。

 "算了,躺下睡吧。"他也舍不得硬挖女儿起来。

 娃娃笑咪咪的躺回榻上。

 两只手同时伸过去,都想帮女儿盖上褥,结果碰在一起。

 青梅宛如触电般的缩回柔荑,心慌意的马上转身走出内室…  M.5x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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