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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 这是一个万物寂然睡去的宁谧深夜,东方战轻拥着因疲惫而沉睡的灵月,清醒的脑子根本毫无睡意。

 房内沉香暗浮,离惝恍的烛火在东方战俊美的脸庞上投下明灭不已的光影。他的神色看起来似乎是平静的,然而他的思绪却悠悠蔼蔼地穿越了时空,回到了过去…

 当年他领兵越过雍国远征焦耳国,雍王韩煜曾率领着他的姬妾女儿在笙歌处处的御花园内盛情款待…

 时值花烂漫的季节,整座华美典雅的花园都沐浴在柔柔的阳光里,扑面而来的微风中都带着早特有的花草甜香…

 “灵儿,算起来你当时…只有十四岁吧?”他喃喃低语,眉目间一抹柔情乍现。

 犹记得当时韩煜的四周翠绕珠围,虽非个个绝,却也不乏妍姿质之辈,而他东方战却独独瞥见僻远处花荫底下一缕娇小纤柔的身影…

 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瞥,从此牵动了一颗狂傲不群的心…

 当年,他原本就想将灵月带走的,但他唯恐她不起长途的军旅劳顿,更何况,军队行军作战中有太多的忌,他不可能带着一个女人同行,身为军队的主帅,他要顾虑及考量的事情太多太多…于是,这件事就这样延宕了下来。

 几年内,他南征北讨,对外展现了他军事外方面的天才,并运用高明的政治手腕巩固了他在潍国里的政治势力,他的世界总是杀戮、现实而严酷的…

 偶尔,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会有一缕伫立在花丛间,袅袅婷婷的娇怯身影会悄悄地掠过他的脑海中…

 然后,雍国请求联姻,而他毫不考虑地答应了,并且立即派出使者指定了灵月为联姻的对象。原本他是应该命令他的弟弟东方显,或者是在皇族中随意挑选一名适当的男子接下娶雍国公主的责任的,但他竟出人意料地决定亲自娶…

 对于自己这种过于狂热的举动,他始终无法理解,事实上也不想理解。他没有余力去照管自己异常的行为,因为他必须将自己全副的心思放在军国大计上。他贵为一国的皇太子,身边向来不乏貌美侍妾,但他从未对她们有过更进一步的情感,哪里知道,就在他重新见到灵月的那一刻起,所有的情况都出了轨…

 东方战叹了口气,他垂眼端视沉睡中的灵月,灯光下,只见她肌扁胜雪,眉目如画,绝丽的容貌较之三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,只是眉宇间多了一抹淡淡的哀愁,比起从前童稚的天真烂漫更添了一股楚楚动人的韵致。

 他原本应该会宠爱她的…他会疼惜她、替她实现所有的愿望的…

 是的,若不是发现了那柄藏在她衣袖间的匕首!

 是那柄匕首切碎了他对她的万缕柔情!他的新娘背叛了他!他狂怒地想杀了她!

 只是,每当他接触到她那双如怨如诉的眸子,他就无法狠下心来更进一步地伤害她,一切都不对劲了,太不对劲了!

 “灵儿,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?”

 他无奈地紧紧搂住了她,而沉睡中的灵月却毫无所觉,她本能地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,然后足地发出了一声轻叹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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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午后,灵月好容易悠悠地醒来。

 自己病了好些天了吧?大概是因为这阵子总卧病在,全身的筋骨酸疼的厉害。

 灵月心里一面想,身子跟着缓缓坐起,一旁的侍女见状,赶忙一步抢上去相扶。

 “太子妃,您病着呢,快别起来啊!”灵月抬眼一瞧,身旁这名侍女不是含笑是谁?

 “不打紧的,我这病来得也快去得也快。你扶我起来,我想下走走。”

 含笑无法,只得依言去搀扶她,可是嘴里仍喋喋不休地念道:“太子妃,您的病真的好了吗?奴婢怕您一会儿身子又不舒服了,那可就糟糕啦!”

 灵月只是笑了笑,并不答言,过了一会儿她才悄声问道:“怎么只有你在这儿?太…太子殿下呢?”

 “哦!太子妃,您在想太子殿下啦?”听到这话,含笑忍不住咭咭咯咯地笑。

 灵月让她笑得倒有些不好意思,只得佯愠道:“怎么,问不得么?”

 “问得,问得。”含笑见灵月拉下了一张脸,当下乖觉地敛起笑容回道:“太子殿下一大早就到议事厅去啦。跟一群将军和官员们商讨国事,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束哪!也不知道是在商讨些什么大事?”

 “是么?”灵月也不再继续问下去,她的心中有些忐忑,总觉得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了…

 “太子妃,您要不要先洗脸,好让奴婢替您梳头?”

 “也好。”

 两人一问一答间,灵月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缕幽幽的甜香。

 “含笑,房里燃着香么?我闻到了香味。”

 含笑一下子笑生双靥,兴高彩烈地道:“哪里燃着什么香?是太子殿下遣人送来的异种水仙。”

 灵月循着含笑的目光凝目瞧去,果然一旁的高几上设了盆白玉盘,盘中水栽着几株雪白可爱的水仙花,莫怪房内异香缭绕了。

 “太子妃,太子殿下对您可好啦!”

 “是么?”

 “当然啦!您病着的这些时候,太子殿下天天惦记着,奴婢在宫里这几年,可从来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对哪位姑娘这般好过。”

 “哦…”含笑见灵月根本没有什么反应,直认为是灵月不相信她说的话。于是她信誓旦旦地提出证明:“太子妃,您可别小看了这盆水仙花,奴婢听说这是外国的使臣私下送给太子殿下的,珍贵的很哪!吉祥阁的殊仪姑娘本想讨了去,太子殿下都没给呢!您说,太子殿下对您可好?”

 灵月秀眉微微一扬道:“殊仪姑娘?我好像在哪儿听你说过…”

 “啊…”含笑让灵月问得半晌作声不得。

 糟啦!糟啦!尽彼着高兴的说话,这可把麻烦的人给扯出来啦!

 这下子含笑只有在心里暗暗叫苦,都怪自个儿多嘴,平白无故地提出个尴尬人物作啥?

 灵月见含笑面有难,也不再追问,当下抛了才出口的问题,慢慢地起身缓步至水仙花前。

 只见她盯着那花半晌才道:“这花好啊!”含笑紧跟在一旁猛点头。

 灵月淡淡地笑了笑道:“怕这屋里的葯气倒薰坏了它…”她微一沉又道:“含笑,怎么只剩下你留着?尤嬷嬷她们呢?”

 “哦!太子殿下说,怕人多了太子妃心烦,所以都遣走啦!还说奴婢够伶俐,要奴婢好好留着伺候。”说到这儿,这含笑便有些得意洋洋起来。

 “是这样么…”灵月扶着身旁的桌角,侧着脸,兀自怔怔地出神。

 一旁的含笑见她眉头深锁,半天也不言语,便劝道:“太子妃,您身子才刚痊愈呢,站了好些时候啦,该坐下来歇歇。”

 灵月略一回神,轻轻地叹了口气,淡淡地道:“无妨,我不会累。”虽是这么说,灵月仍在梳妆镜前坐了下来。

 “含笑,雪停了么?”

 “昨夜就?玻商焐够颐擅傻模禄挂履兀 焙γΥ穑幻婊鼓闷稹严饨鸨叩南笱朗嶙犹嫠崂沓しⅰ?br>
 “那好,你陪着我外面走走吧!”

 “哎哟!使不得!使不得!大大地使不得啊!”含笑闻言直把头播得像波蚊似地。“太子妃,您病才好些,现下该多歇息歇息,外头天寒地冻的,您身子又弱,万一让风闪着了,奴婢只好提着脑袋去见太子殿下啦!”

 “散散心罢啦,哪里就病死了?就是天冷,多穿件衣裳又何妨?”灵月轻描淡写地将含笑的反对全数驳回,含笑无法,只得陪着干笑两声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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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宜和宫地处潍国皇城的东北隅,其中包括了十几处的楼阁院落,历来潍国的皇太子皆居于此。而灵月所居的,即是其中的明霞别馆,别馆的四周有自皇城外引进的温泉,因此较其它的院落要来得温暖许多。

 灵月缓步在别馆后的花园内,含笑和一名唤喜儿的小爆女紧跟在身后随侍。

 花园相当大,在布置上虽不如雍国的御花园般极尽奢华巧之能事,却也相当的优雅别致。时值严冬,园子里并不见什么色彩妍丽的花朵,不过却有许多颜色苍翠,香气馥郁的异草仙藤。

 这些仙草或蔓生于雪地中,或盘卷于石壁上,都结了果实,颜色深红,垒垂可爱。

 灵月沿着曲折的回廊走走看看,心情觉得好平静。

 花园的一隅遍植了数百株的桃树,待天候回暖时必定是另一番明媚旎的风光吧?

 桃林后连着一片旷朗的雪坡,除了几株松柏错落其间,再别无他物,接着再过去便是一带蓊郁幽深的密林。

 “含笑,那片树林可是通往皇城外面么?”

 “是啊,太子妃,那片森林可大得吓人了,听说尽处还挡着一座大雪山哪!万一在森林里了路,那就注定得饿死在里面啦!”含笑瞠大了眼睛,绘声绘影地形容了一遍。

 “这样啊…”“太子妃,下起雪来啦,咱们出来了好些时候,也该回去了。”

 灵月这才发觉下雪了。

 朔风卷起了雪花在半空中凌乱地飞舞,灵月瞧着发怔。

 “这儿雪景美啊,再瞧些时候吧…”她梦呓般地低语。

 “不行啊,太子妃,您要冻坏的。”含笑见灵月根本不为所动,也只有干着急的份。

 便在此时,桃林中悄悄地转出了一个人影,却是一名青年男子。

 “寒冬赏雪,公主好雅兴!”

 灵月骤然一惊,正询问来者何人,身旁的两名小丫头早巳恭恭敬敬地唤了声:“二皇子。”

 只见东方显头戴束发金冠,锦袍貂裘,衣饰华贵,更兼容貌俊秀,一望而知是一位身分尊贵的王孙公子。

 东方显正打量着灵月,而那眼神毫不掩饰地霹出他的惊念…

 灵月觉得不舒服极了,东方显那双气的眼睛令她觉得不自在,也令她感到害怕…

 “啧啧…公主果然生得闭月羞花,大哥真好福气。”

 灵月心里恼他出言无礼,却也不便同他说些什么,只得耐着子轻声道:“雪下得大了,若没有什么事,请恕我先行告退,也请二皇子回宫避避风雪吧。”说罢回身便走。

 东方显哪容得她就此离去,身子一闪,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
 “公主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?你我并非外人,不是吗?”

 灵月身子略后退了几步,轻声道:“抱歉,在这儿谈话有诸多不便,且我身上也不大好,改二皇子若肯赏脸,我必定另备酒肴相待。”

 东方显冷笑了两声:“那倒不必。”他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喉咙后又道:“瞧在公主生得这般美貌的份上,报个消息与你知晓也不打紧。”

 “什么意思?”灵月狐疑地盯着他,不晓得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?

 东方显也不急着回答,他好整以暇地双手抱,显然打算吊吊灵月的胃口。

 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灵月有点动怒了,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贵为一国的皇子,但他的行为却十足地像个登徒子!

 东方显撇了撇子谠着含笑和喜儿道:“你们两个先下去。”

 “可是…”含笑和喜儿迟疑地望望灵月,见她略点了下头才敢先行离去。

 “你想要说什么?”灵月微一扬首,身子又后退了几步,刻意地拉开她与东方显之间的距离,但他壮硕的身却随之更加地近!

 “我没想到你那么美,怪不得大哥想得到你!早知道我当初应该跟父王坚持娶你的,倒让大哥白白给捡了便宜!”他热切地低语,紧盯着灵月的黑眸燃烧着灼热的念。

 灵月让他狂热的样子给吓到了,她开始后悔方才遣走了含笑和喜儿…

 “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?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,我要回去了,请你自便吧。”

 “慢着!这样就想走啦?”就在灵月还来不及回身的时候,整个人就被东方显带进了怀中!灵月慌了,她拚了命地挣扎,却却哪里挣脱得开?东方显的两条胳臂对她来说简直强壮坚固地不可思议!

 他箝住了她的下颚,强迫地抬起她的脸。

 “你原本应该是我的,为什么我必须要将你拱手让给大哥?”他沉着脸说着。

 灵月还不放弃挣扎,她慌的像只受了惊吓的鸟儿!

 “你快放开我,要不然我要叫人了!”

 “叫人?”他狞笑道,倏地俯首攫住灵月人的红!但只一忽儿,他便低吼地放开了她,他的角缓缓地沁出了鲜血。

 “人!你竟敢咬我!”

 “你…你无礼!”灵月气得浑身颤抖不已。

 “哼,是吗?”东方显抬手抹去鲜血,狰狞的脸不怒反笑。“哼!看来你自以为得到了东方战的宠爱…你以为东方战宠爱你吗?别作梦了!他不过是玩玩罢了!他要是真的宠爱你就不会想要攻打雍国!你以为雍国被灭后你还能安心地稳坐太子妃的宝座吗?”

 “攻打雍国?不…不可能!”血迅速地自灵月的脸上隐去。

 “不可能?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!”东方显放开了灵月,神情是得意的。

 “这件事策划很久了,他打算等天候回暖,雪一溶就出兵。你以为小小的一个雍国能有多少力量抵御外武?”说到这儿,他嘿嘿地笑了。

 灵月只是摇头,感到自己的一颗心正在迅速地下沉…下沉…一直沉到一个无底的深渊去…然后她感觉到有人自身后拥住了她…

 用不着回身灵月就能猜出身后的人事谁!由那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和沉稳的气息,灵月闭着眼都能感觉得到。

 “显,怎么一来就欺负你嫂嫂?看样子你这阵子过得不错?”

 东方显明显地是被吓了一大跳,他沉默地瞪视着灵月身后的东方战。

 只见东方战挥挥手道:“去吧,父王要见你。”

 东方显甩甩头,这下只得愤愤地离去,灵月呆呆地瞧着他的背影迅速地隐没在树林中…

 “怎么,舍不得?你们还真有得聊…”

 他的声音那样森冷,但灵月却毫无所觉,她缓缓地转身,那样仔细的,小心地轻声问着:“你打算灭了雍国?在娶了我之后?”

 “你以为呢?”他反问。

 灵月低下了头,在东方战那双鹰般锐利的眸光注视下,她感到退却…

 “我…我不知道…”她小声地嗫嚅。

 东方战深深地注视着他的小子,那看似严厉的眸子里掺杂了些许不易为人查觉的柔情…

 雪静静地飘着,两人的四周笼罩着一种奇异的气氛…

 他轻轻地替灵月拨去落在发梢的雪花。

 “回去吧。”他柔声道。

 灵月傻傻地点点头,任由东方战牵起她的手。

 她为他突然展现的柔情给惑了…泪水漫的双眼,只看得见他宽广的肩膀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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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“太子妃,请用膳了。”含笑领着几个侍女捧着食盒走进暖阁。

 “搁着吧,我还不想吃。”灵月疲惫地倚在边,颇有不胜之态。”您多少吃些吧太子妃,这两您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呢,太子殿下知道了是要怪罪的。”

 灵月瞧着她们将食盒揭开,双眉微蹙,只觉腹中一股酸水直冲上来。

 “撤走吧,我不爱吃。”

 “不成哪!太子妃,您一定会饿坏的,要不您告诉奴婢,想吃些什么?奴婢马上吩咐他们做去?”

 灵月干脆团起眼躺进内,来一个跟不见为净,这一来可把含笑给急疯了!瘦津津的一个人,只乖普着肚子,怎么样都觉得受不起!

 便在此时,在暖阁外侍立的一位小爆女忙忙地进来回道:“太子殿下进来啦!”

 丙见东方战已经进来了,含笑跟着几名其他的宫女赶忙恭恭敬敬地请了安。

 东方战一眼就看见那摆了一桌子的午膳。

 “怎么,还没用膳?”

 含笑见问,略略迟疑了一下才答道:“回太子殿下的话,太子妃胃口不佳,正要奴婢将午膳撤下去呢。”

 “是么…”他目光顾盼之间使扫过了上没有任何动静的灵月,于是朝含笑使了个眼色,含笑心中会意,领着宫女们鱼贯地退下去。

 东方战这才坐到灵月边轻声道:“起来吃点东西?”

 灵月缓缓地翻身坐起,一双灵透的大眼写满了哀求:“不要去侵犯雍国!我求你,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来求你,但…”

 “你是我的妃子,而且你不该干涉军政。”他的声音一下子就沉了下来。

 灵月双手环抱着自己,空气似乎在瞬间冷凝了起来…

 “你那时…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?”

 “你想死?”东方战脸上怒意一闪即逝,依然维持着他惯有的冷静。

 灵月没有回应他的问话,长而卷曲的睫无力地垂着…

 东方战凝视着灵月,而后者视着他的目光,徒然地想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寻找些什么…

 然后,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。

 这一刻,灵月知道自己是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…为什么在面对东方战的时候,自己总是既软弱又无助?为什么在他那么残酷地对待自己后,她还是无法硬下心肠来憎恨他?

 这一切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:她爱上了东方战!她爱上了一个她根本不应该爱的男人!这结论太荒谬了!简直…简直不可原谅…

 灵月此时柔肠百转,好容易勉强按耐着。

 “如果你打算灭了雍国,请你先杀了我…”她咬了咬嘴,勉力地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够听起来坚定些。

 “你在威胁我?”东方战倏地捏紧灵月纤细的手腕,微眯着的眼睛看起来是摄人而危险的。

 “威胁?呵!”灵月盼浮起了一朵凄楚的微笑…

 “真可笑…我凭什么要胁你呢?”

 东方战的手稍一使劲,将灵月拖向他的怀中,俯首搜索她柔软的嘴

 “你是我的妃子,你属于我!你的身子,你的心全部都属于我!不许你有任何想要离开我的举动…”他的吻是炙热而带着绝对的占有,那样的狂烈,却又隐含着丝丝不可思议的怜惜与温柔,灵月荏弱地倚在他的怀里,任由自己失在他绵辗转的深吻中…直到他终于放开了她…

 “为什么?”灵月轻声问着,她的嘴因他的吻而红肿,略显苍白的双颊也透着淡淡的嫣红。“我不懂,你留下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?”她使劲奋力地推开他,神情那样懊恼的。

 东方战不语,他只是那样深深地凝睇着她…温热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脸…

 “你很美…”

 “是…是么…是这样么…”她的声音一下子黯淡了下来。

 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她长得很美?原来他留下她的原因跟东方显是一样的…也许男人都是一样的吧?

 “在想什么?”他托起她的脸,审视着的双眼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。

 灵月头一偏,刻意地回避了他的目光,不想让他看出了自己的失落…

 “我没有在想什么。”

 东方战皱了皱眉,伸手扳正了她的身子。

 “告诉我,你在想什么?”他的动作是轻柔的,但他的态度是那样的蛮横与强硬。

 灵月濒临和的不满与委屈一下子便爆发了开来!

 “你凭什么问我心里在想什么?我不是你的所有物,你可以得到我的身子,但你管不住我的心!”她一叠连声地低喊,声音那样的悲切而颤抖。

 良久良久,东方战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…

 “你的身子,你的心,你的全部都属于我。”他的声音低缓而坚定。

 灵月瞪视着他,眼中转不已的泪水终于在此时完全决堤。

 “你凭什么?你凭什么?那么自信,那么自以为是,那么…那么…”她低着头,自顾自地泣不成声,哭得那样的凄切,那样伤心,发颤的小小身子像一片在寒风中瑟瑟抖的叶,仿佛要借着这眼泪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全都宜出来…

 “别哭…”东方战紧拥着她,任她的眼泪沾自己的衣襟。他亲吻着她柔细的长发,泪的面颊,然后吻上她微启的嫣

 “别哭…”

 “我…我要哭…我为什么不能哭?”她赌气似地咕哝。

 东方战只是淡淡地笑了笑。“那么你哭吧…”他宠溺地替她拨去贴在脸颊上的发。

 灵月只是哭,哭了好久好久,直到她觉得累了、倦了,嘤嘤的哭泣声转为低低的啜泣,然后她卷伏在东方战的怀中,就像只温驯乖巧的猫儿…

 “灵儿,让我照顾你吧…”

 东方战感觉怀中的灵月微微地震动了下,他叹了.口气,轻轻地抬起灵月布满了疑惑的小脸…

 “留在我身边,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。”

 “是么?”灵月娇憨地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。

 “可是我…我什么也不想要,我只希望…希望潍跟雍国两国能够和平共存…”她呐呐地说出了自己唯一的心愿。

 “除了这一件事!”东方战干净俐落地一口拒绝。

 “为什么?为什么?我不明白!”灵月沮丧地摇头。

 “你不需要明白。”东方战推开怀中的灵月,起身凭窗而立,他的视线落在院中一株积雪的梧桐残枝上。

 灵月不愿意就这样死心,她跟着赤足走下来。

 “雍国是一个那么小的国家,它的存在对潍国根本就举无轻重,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劳师动众地特意灭了它?”

 东方战倏地抓住灵月的手腕,将她拉向自己。

 “灵儿,你别得寸进尺!柄政不是你所能够干预的,记住你的身分!”

 灵月气得怔了,她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道:“我的身分是雍国的大公主!”

 东方战的神色时阴沉了下来。“你现下是我潍国的太子妃,是我东方战的妃子!”他森然道。

 灵月无言地瞪视着他,也不晓得自己打哪而来的勇气?竟胆敢这样与他对峙…

 东方战收紧了手劲,那力道大的让灵月疼得险些要叫出来。他的眼神是着恼的、怕人的,灵月心下胆怯了起来。

 “快放开我…”

 出乎意料的,东方战甩开了她的手,灵月踉跄了几步,跌进身后的椅中。

 “听着,别试着考验我的耐,我不许你有任何反抗我的言行!”灵月一声也不言语,她紧紧的偎进座椅中,一任黑缎般的长发直泻而下,掩去她半边苍白的脸颊…

 东方战的嘴肃然地抿成了一条直线,他的脸上明显地写着不忍,但那只是一闪而逝的…终于,他咬着牙,头一摔,反身离开了房间,独自留下了灵月,以及争吵过后满屋子快要令人窒息的冷清与寂寥…  m.5X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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