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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 “你疯啦?﹗”

 丰子勖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吼,还伸手覆在连俊彦的额头上,以为他是发烧过度,把脑子给烧坏了,才会说出这么霹雳无敌不好笑的笑话。

 “我现在清醒得很,你也没有听错。”他抓下贴在白已额头上的手掌,用无比诚恳的口吻说:“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气魄的姑娘,当她抱起那尊石雕时,我彷佛停止心跳,这应该就叫一见钟情,…子勖,我们是朋友对不对?你可要帮帮我。”

 “噗哧!”丰子勖再也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。“哈哈…”连俊彦着恼的用扇子敲向他的头“你别笑了行不行?我哪里说错了?”

 “你、你指的真的是杜双喜那个丑、丑八怪?”他的肚子快笑破了。

 “她才不丑,而且长得还有味道的。”

 “什么味道?”丰子勖讽笑的问:“穷酸味吗?”

 连俊彦不悦的瞪了他一眼,然后讨好的说:“反正我就是看上她了,子勖,你们是多年的邻居,又是青梅竹马,帮我介绍一下如何?”

 “你不要说,谁跟那个丑八怪是青梅竹马?”丰子勖抵死也不承认和她有任何瓜葛。

 连俊彦谄媚地对他挤眉弄眼“不管是不是,你跟他们家比较,看在朋友一场,你就帮我牵牵线。”

 “难不成你还想娶她?”这下他笑不出来了。

 “我怎么可能娶她?不过,要是她能讨我心,要我纳她来当小妾倒是可以考虑考虑。”

 丰子勖有点坏心的想,嗯,也好,等她被玩腻了,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很好玩!嗯哼!杜双喜,想跟我斗?看谁比较厉害。

 “好,我帮你,一切包在我身上。”丰子勖拍脯保证。

 ***

 用青袱蒙头,包住发髻,防止灰尘沾污头发,手上仍然随身携带着斧头,在百忙之中来到丰家,她一直很怀疑向来躲她躲得凶的丰子勖,居然会派人请她到家中坐坐,肯定有诈!不过,双喜还是“以不变应万变”的前来赴约。

 “少爷,杜姑娘来了。”小厮前来通报。

 丰子勖瞟了一眼对座的连俊彦“快请她进来。”

 “是。”小厮转身比了个请进的手势,双喜毫不迟疑的进屋。

 她开门见山的问:“丰少爷找我有事?”

 不待他开口,连俊彦已经起身拱手为礼“杜姑娘,多不见,你还是这么精神奕奕。”

 “你是谁?我认识你吗?”双喜困惑的睨着眼前的白面书生,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外表瘦高苍白、给人软趴趴的感觉的男人啊!

 “噗!”丰子勖倏地爆笑一声。

 连俊彦脸颊搐几下,面子有些挂不住,再怎么说,他在苏州城可是数一数二的黄金单身汉,她竟然有眼不识泰山,何况上回在销魂阁前还曾经自我介绍过,这么快她就把他拋在脑后!在女人堆中无往不利的魅力,居然在她面前失灵了!

 “在下连俊彦,前几和杜姑娘曾有一面之缘。”不,他非要扳回面子不可!

 “有吗?我忘了。”这世上除了丰子勖,她不太注意其它异的长相。“丰少爷,你到底有什么事就快说,我没空跟你闲嗑牙。”

 丰子勖也不明白自己抱持着什么心态,看到连俊彦吃鳖,他居然有些窃喜。

 “没什么,只是想跟你打个商量,以后我娘要你去逮我回家,如果你肯放水一次,我就付你十两银子如何?对你们家来说,这可是个大数目,你可以考虑看看。”

 她沉下小脸斜睨着他“不必考虑了,我这个人虽然很爱钱,但是我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夫人的事。”

 “你…你的意思是说还要继续跟我过不去啰?”他咬牙问道。

 双喜皮笑不笑的说:“还请丰少爷多多指教。”哼!气死活该。

 “好,大家走着瞧,总有一天,我会要你后悔得罪我。”

 “那我倒要等着看你怎么让我后悔。”双喜笑得好假。“没事的话,那我告辞了。以后这种小事不要叫我来,浪费我赚钱的时间。”

 丰子勖气得血直往上冲!头顶都在冒烟了。

 “可、可恶!”既生杜双喜,何生他丰子勖?

 “子勖,你怎么就这样让她走了?我都还没跟她说上几句话。”连俊彦口出怨言后,不喃喃自语!“不过,她居然无视我的魅力,这样的女人才有挑战。”

 丰子勖耳尖的听到了,鄙视的啐了一口“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?既俗又无礼,一点都不温柔,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,惹本少爷,铁定先扁她一顿再说。”

 这辈子他是跟她卯上了,看谁最后是赢家!

 ***

 “双喜,快把这些货搬到仓库去,力道轻点,别弄坏了。”工头大声吆喝着,要是没有特别叮咛!万一伤了货品,他也要负起连带的责任。

 一群在码头上忙碌的工人中响起朗的女子嗓音“我知道了。”

 看着刚卸在地上堆成小山高,一袋袋用麻布袋装着的高级货物,有胶州腌猪、金华火腿、山东茧绸、川贡的藥材…应有尽有,等着商家拿订单来取货。

 “嘿!”双喜一口气将两大麻袋的货物扛上双肩,脚步沉稳的走进仓库,就连身材比她魁梧的男人都没她这份能耐,难怪当初工头会破例采用女子,因为她一身的神力实在让人佩服。

 在工人们轮的将货物搬进仓库收好,今天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。

 “领薪饷了!”

 听到这句话,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涌向仓库旁的木屋,等着工头发下这个月的酬劳,这可是每个人最期待的时刻。

 “张三…李四…王大…”

 一一点名后,终于轮到双喜了。

 “双喜,这是你的。”面恶心善的工头对她眨眨眼,小声的说:“老板说你工作很卖力,所以这个月开始给你加薪。”

 她拿着薪水袋,高兴得眉开眼笑“谢谢工头。”

 太好了!往后可以多存点钱,买些人参回家给爹娘补补身体,偶尔还可以加菜!大宝他们要是知道了准会乐坏了。

 “双喜,晚上要不要跟我们去喝点小酒?”

 “大家工作这么辛苦,偶尔也要慰劳一下自己。”

 “走啦、走啦!”其它的工人邀约着。

 双喜抱歉的摇了摇头“对不起,我晚上还有别的工作,没办法跟你们去,明天见了。”

 “明天见。”他们也不好勉强她。

 口中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,双喜骑着家中唯一豢养的牲畜,那是一头年事已高的老驴,离开码头后,来到一间豪华的私人庄院,它是属于王记布庄老板所有,在苏州可是最大间的丝绸店。

 同样都是重的工作,但因为王老板出手阔绰,一晚的薪水比一整天还高,所以双喜说什么也不会推辞,还巴不得每晚都有这种赚钱的好机会。

 不过,看着原本茂密茁壮的树木被连拔起,然后在原地挖了个人工湖,双喜还真是心疼,但既然这些树木都要处理掉,当然得废物利用,就将它们劈成柴火,还可以卖给需要的人,真是一举两得,一点都不浪费。

 说着,她便俐落的挥舞着斧头,将一棵棵的树砍成方便运送的长度,然后用老驴分成几趟,将它们全数拖回家去。

 等双喜累了坐下来休息,解开系在上的水袋,仰头喝了几口,就见万贯、全身金光闪闪的王老板拥着一名纤纤美人走了过来。

 “你看!上回你说喜欢府里有座湖,我马上命人把树全砍了,不用半个月,你就会亲眼见到我对你的心意。”

 真是麻死了!双喜偷偷吐了下舌头忖道。

 “王老板,你对圆圆真好,人家感动得好想哭。”大美人柔弱无骨的倚在他身上,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。

 熏心的王老板伸出手,对她上下其手,暧昧的问:“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?”

 “别这样,会被人看见的。”她拒还的娇嗔道。

 “这是我家,有谁会看见?来!傍我亲一个。”说完,便嘟起油滋滋的厚,往她的香颊上亲去。

 可恶的老猪哥!双喜实在看不下去了,很想冲出去英“雌”救美。

 只见美人不怒反笑,娇哆的嗔笑“讨厌!你真坏!”

 “呵呵…我哪里坏了?”王老板搂住她,偷了个香,忽地发现一样东西。“咦?这副耳坠子以前没见你戴过?”

 她不在意的拋个媚眼,配上那张清纯无瑕的外表,看来竟有些突兀“呃…是某个客人送我的,不过,再怎么样贵重也比不上王老板的阔气。”

 “那是当然了,这么寒酸的东西也敢拿来送你。”王老爷妒火中烧的命令“还不把它扔了!”

 “好,您别生气,我不要就是了。”只要抓住他的心,还怕金山银山不往自己身上堆吗?

 “这才是我的好圆圆。”他作势要亲吻她。

 大美人咯咯娇笑的挑逗他,然后两人搂搂抱抱的离开庭院。

 圆圆?这个名字好耳,是在哪里听过…

 她努力的回想,还是抓不住脑中残存的记忆。

 双脚不由自主的走到方才两人站立的地方,果然在草丛中找到一对发亮的束西,捡起来一看,心里不打了个突。

 “这…这不是丰少爷上次拿给我看的珍珠耳坠子吗?怎么会…啊!我想起来她是谁了。”

 什么一代名?看来传闻是言过其实。

 双喜气愤的瞪着两人离去的方向,很为丰子勖抱不平。

 居然将人家诚心诚意送的礼物说扔就扔,真是可恨到了极点!枉费丰子勖对她如此着。嗯!她非想个法子让他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不可。

 ***

 “小翠姊,你们家少爷在家吗?”第二天下了工,她便赶到丰家。

 小翠又好气又好笑的碎念着“他是在家,不过!少爷一天到晚往外跑,惹得老爷大发雷霆,把他软起来,不许他踏出房门一步,结果少爷就把自己关在房间生闷气,连饭都不吃一口,还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。”

 “我去看看。”双喜抱着看戏的心态前往。

 “少爷、心情不好,小心他骂人。”小翠在她后头提醒。

 双喜微笑的颔了下首。反正他们从小斗子诜到大,他要是敢骂她,她难道会呆呆的由着他骂吗?她铁定加倍奉还。

 来到遨翔居,她轻扣了两下门扉。

 “本少爷什么都不吃,滚开!”房里传出暴怒的吼声。

 她翻了个白眼,小翠姊形容的还真贴切。唉!他也不想想自己已经是十八岁的大人了,还这么幼稚,动不动就闹别扭。

 “丰少爷,是我,开门。”双喜试着轻轻的推了下门扉,发现从里头上了门闩,他不开门,外头的人也没法度。

 一听出是她的声音,丰子勖宛如吃了炸藥般,暴跳如雷的吼道:“你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?”

 双喜故意扭曲自己的来意“是,你猜对了。”

 “滚,你给我滚!”

 “要我走可以,先把门打开,我把要说的话说完,马上就消失。”念在夫人的情分上,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沉

 他气呼呼的说:“我跟你无话可说。”

 “意思是你还是不开门啰?”双喜摩拳擦掌,开始做着暖身动作。“那么我只好自已来了。”

 丰子勖听出她的弦外之音,脚底宛如装了弹簧般,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“你敢!我警告你…”话声未落,就听见一声巨大的碰撞声,他不瞪大双眼看着四分五裂的门扉,气得险些吐血。“杜双喜!你居然敢拆我的门?”

 她惋惜的睨了一眼地上的碎木板“我会负责修好它的,不过,这也要怪你,谁教你不开门,要是早点开,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。”

 “我现在不想看到你那张丑脸,给我滚出去!”他趾高气扬的吼道。

 双喜无视他难看的脸色,从际中取出一对珍珠耳坠子,物归原主“我想这应该是你的吧!”

 “这是…”他一把抢过去,惊怒的问:“东西怎么会在你手?”

 “我先问你把它送给谁了?”

 他态度恶劣的斜睨着她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”

 “既然这样,那就算了。”双喜佯装转身要走。

 丰子勖心不甘、情不愿的出声解释“这副耳坠子是…是我差人送去给销魂阁里的圆圆姑娘;现在换你说了,珠宝店的老板说苏州仅此一副,除了我,别人不可能有,它怎么会出现在你手上?快说!”

 她眼中掠过一道迟疑之,因为真相太过伤人了。“这副耳坠子…是她亲手丢在地上,而我就顺手把它捡了起来。”

 “不可能!”丰子勖俊秀的脸庞顿时微微的扭曲“杜双喜,你不要在我面前造谣生事,故意说圆圆姑娘的坏话,这东西一定是你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的,你给我老实的说!”

 双喜义愤填膺,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善意,竟被他当作别有居心。“我为什么要造谣?这对我有什么好处?”

 “因为你嫉妒别人的好,即使圆圆姑娘不幸沦落风尘,但是她人长得美、气质高雅,可以说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,你这个丑八怪就是下辈子再投胎也比不上她的一手指!”他气极攻心,口不择言的批评。

 她口猛地一刺,表面上却佯装不在乎。“信不信随便你,不然你可以亲自去问她,听她怎么自圆其说。”

 丰子勋看着躺在手掌心上的珍珠耳坠子,对心上人深具信心。“我根本不相信你的话,圆圆姑娘接受了我的礼物,还特地要婢女送来一条手绢作回礼,并且说会好好珍惜它,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。”

 “好,我们马上去问个清楚,你敢不敢去?”双喜挑衅的问。

 他双眼一瞪“去就去!谁怕谁?”

 “走!”她带头跨出房门,见到丰家的管事来旺“来旺伯,我和你们家少爷要出去吃汤圆,一下子就回来,麻烦你跟老爷和夫人说一声。”

 来旺怔怔的看着他们离去,纳闷的喃喃山口语“想吃汤圆府里就有,何必跑到外面去吃呢?”

 ***

 “哎呀!我的姑,你怎么又来了?我求求你不要再来闹事了行不行?”销魂阁的老鸨一见到双喜就像老鼠见到猫,只想早点将这灾星送走。

 双喜腼腆一哂“上回真是对不起,今天我们只是来办点事,很快就离开。”

 “嬷嬷,我要见圆圆姑娘。”丰子勖心急的表明来意,随手奉上沉甸甸的银两,好顺利见到想见的人。“这是点小意思,请收下。”

 有钱能使鬼推磨,老鸨自然不会跟银子过不去。“这…我说丰少爷,你也知道圆圆可是我们店里的头牌,见面是可以,可是其它的…”

 他表情诚恳,口气更是出乎意外的低声下气。“我只是要跟圆圆姑娘说几句话而已,说完就走,绝不会为难你。”

 “这样啊!那当然是没问题了,跟我来吧!”老鸨将银子攒进荷包内,左想右想,才勉为其难的接受请求“不过,只有你能进去,姑娘,你就在外面等一下。”

 双喜被挡在外头,只好先找个地方安身,心里由衷的希望这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能真正的醒悟,痛改前非,奋发向上,不要再让老爷和夫人失望了。

 “怎么进去这么久?”等了好半晌,她已经坐不住的站起来,伸长脖子住店里头看,就是没见到人影。

 她不由得忐忑不安的来回踱步,心中思忖,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?要不要冲进去瞧个究竟?就在犹豫的当口,丰子勖的颀长身影已然出现在店门口。

 “丰少爷,你见到她了吗?”

 丰子勖沉着俊颜,不发一语,自顾自的往前走。

 “我没骗你是不是?其实你也不必发这么大的火,幸好你及时看清她的真面目,起码没有继续当个火山孝子,弄到最后人财两失,这种例子我可是听得太多了。”双喜有些口拙的想安慰他。

 “我是不是要多谢你的婆?”他嘲弄的斜瞄了她一眼。

 双喜脸色一敛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
 “什么意思?”丰子勖干脆停了下来睥睨着她,轻哼一声“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心肠有多坏,能把一件简单的事情丑化到非常可怕的地步。”

 她听了为之气结“我丑化什么事了?”

 “你还不承认?好,那我问你,你是不是在王记布庄王老板的宅邸里见到圆圆姑娘的?”

 “没错。”她颔首说。

 丰子勖冷冷一笑“那你是亲眼看到圆圆姑娘将我送她的耳坠子丢在地上,可是你却故意不提是王老板她扔的,根本不是她自愿的,杜双喜,你究竟是何居心?你是故意要拆散我们的对不对?”

 “什么?她跟你这样说?”双喜不敢置信的叫道。

 他霎时出一脸的怜爱“不错,圆圆姑娘身在青楼,总会被迫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,老鸨要她去王老板的宅邸,她虽然极度不愿意,还是不敢不去,所以当王老板命令她不许配戴其它男人送的饰物,她只有忍痛把它们扔了,事后她还偷偷的去找,可是已经不见了,回去之后还哭了一整晚,直说对不起我…”

 双喜快气炸了“她说的你全相信?”

 “我当然相信她的话了,不管是谁见到她那副自责的模样,都会舍不得。我将耳坠子亲手到她手上,她还说会好好保存,不会再随便取下来了。”说着,俊脸上便出志得意满的笑容,看得双喜的心倏地往下一沉。

 “你是相信她,不相信我了?”好厉害的女人,这么会演戏,能把黑的说成白的,死得说成活的。

 丰子勖冷睇着她“这还用问吗?以后我的事你最好少过问,还有,别在我爹娘面前搬弄是非,要是让本少爷听见你说圆圆姑娘的坏话,我不会让你好过的!”

 “你很喜欢她?”

 他角咧开一道人的笑弧“这很明显不是吗?她根本就不适合待在那种地方,我决定尽快替她赎身,然后娶她为。”

 为什么会这样?

 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难过,难过得快要不过气来了?

 双喜茫然的问着自己。

 ***

 啪!丰冠庭冷凛着脸,赏了儿子一记耳光,这是二十年来头一遭。

 “你想娶女进门,可以…等我死了再说!”

 丰子勖捂着发红的右颊,开口继续为心上人辩护“爹,圆圆姑娘她不是普通的女,等你们见过她本人后就知道了。”

 “我是听说这位圆圆姑娘还是挂头牌的,当然不普通了。”最近格外嗜吃酸梅的丰夫人倒是不气也不恼,气定神间的问:“相公,不知道她和你当年那位红粉知己,潇湘楼的湘湘姑娘相比,谁比较漂亮?”

 丰冠庭冷不防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。“咳咳咳…蓉蓉,都是过去的事了,提它干什么?我们现在谈的是子勖。”说到年轻时的风韵事,让他发窘。

 “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,子勖都是跟你学的。”她斜睨夫婿一眼,虽然已经是陈年老醋了,还是闻得出酸溜溜的气味。

 他陪笑的说:“蓉蓉,那只是逢场作戏,况且当时我还不认识你,应该可以被原谅才对。”

 “还不认识我就可以到处捻花惹草吗?”丰夫人将酸梅内啃得干干净净,再把子吐出来。“既然这样,我要把你休了,才有机会结识比你更好的男人。”

 “我的好蓉蓉,别说气话了,天底下哪有比我更好的男人,况且你现在肚子里又有了我们的骨,你不想让孩子一出世就没爹吧?,”

 丰夫人拍掉那只覆在她微凸小肮上的大掌“哼,只要我薛蓉蓉一招手,多得是男人抢着要。”

 他拥住她身怀六甲的娇小身子,旁若无人的说着甜言语“蓉蓉,算我不对好不好?你别生气了,你也知道我不能没有你…”受不了双亲无视他的存在,径自你侬我侬的画面,丰子勖不大声抗议。“爹、娘,现在是在谈我的婚事,你们认真点行不行?”

 丰冠庭终于重新觑向他“还有什么好谈的?我反对…”

 “我赞成。”丰夫人突然嘴,吓得父子俩目瞪口呆。

 他惊愕的看向爱“蓉蓉,你…”“娘,你真的同意让圆圆姑娘进门?”丰子勖没想到娘亲的思想如此开通,这么轻易就让他说服了。

 丰夫人朝夫婿使了个“稍安勿躁”的眼色,然后朝爱子慈祥的轻哂“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,娘当然答应让你帮她赎身了,这也算是做了件善事,至于娶她做我们丰家的媳妇儿嘛…为了不让丰家的祖先因为你的决定而蒙羞,爹和娘决定和你断绝关系,将来所有的财产一文钱都不会留给你!如果那位圆圆姑娘真的愿意跟着你,我们自然不会反对了。相公,你说对不对?”

 “娘,你不能这么做!”丰子勖大惊失的喊道。

 丰冠庭很快便想通了,顺着爱的话说下去“为什么不能?如果那位圆圆姑娘是真心要和你白头偕老,就算将来吃再多的苦也是甘之如饴,反正我和你娘就要有第二个孩子了,若能幸运的再添个男孩,丰家就不怕无后;要是生个女娃儿,将来帮她买个女婿进门,一样可以继承丰家的产业,有没有你都无所谓。”

 丰子勖脸色有些发白,紧张的问:“爹,怎么连你也跟娘一起胡闹了?我只不过想讨个媳妇儿,有这么严重吗?”

 “当然有了。”丰夫人又拣了颗酸梅含进口中,也不怕酸,吃得是津津有味。

 “经你娘这么说,爹也不再反对了,你要娶就娶吧!不过往后你就不是丰家的大少爷了,我会让来旺把你的东西打包,随便你们要去哪里都行,我们会当作从来没生你这个不肖子。”丰冠庭满意的看着独子瞬息万变的表情,还真亏爱的机智,不然怎么整治得了他?

 丰夫人打了个呵欠“相公,我困了,扶我回房午睡吧!”

 “好,你肚子里的可是我们唯一的孩子,得好好照顾才行。”

 丰子勖备受打击的叫着“爹、娘,你们不能这样对我!”他真的不敢相信天底下有这种父母。

 不过,他还是迅速的打起精神,即使失去丰家少爷的光环,相信凭自己的真情真意,一定能打动圆圆姑娘的芳心,有情人终成眷属的,他深信不疑。  m.5x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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