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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9章 三个臭皮匠
 虎站在门下,声音艰涩地问道:“你…到底能有什么办法?吴使不是鲁君。鲁君不是三桓,若一味以杀求成。那只有落得个身死异国的下场。纵使你真的是万人敌地勇士,也绝对无法应付随之而来地后果。”

 他的声音有些发苦,明明知道庆忌不可能有办法应付这个难解的局。可是他偏偏鬼使神差地走了回来。

 “我知道。武力不可以没有,但是除非我拥有绝对的实力,否则武力不足恃,不过,我自然有我地办法,现在据实以告,对你绝对没有半点好处。你只需要帮我拖延十天。延缓各方的反应,然后静候我地消息。你只需要做到这些。就有机会实现你毕生地愿望。这个赌,还是值得地。不是吗?”

 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:“只需要十天?”

 “是!只需要十天!”庆忌叹了口气:“我想,这已是你能做到的极限了。”

 虎默认了他地话:“毕竟,当此非常时机,十天已经…,好!就十天,但是你需要给我一个理由。”

 “放心。理由么,今天傍晚之前。你就会得到。”

 虎咬紧牙重重地一点头。然后虎目一转。问道:“叔孙小姐现在何处?她是叔孙玉的女儿,你留她在身边。必是一个天大地祸害,一着不慎。大计就会毁于这妇人身上,女,只可娱乐,不可沉,否则,难成大器。”

 庆忌目光微微一转,瞟了眼站在远处兵丁中的叔孙摇扁。笑了笑道:“我知道。在我地计划里,她一定会是个大祸害的。不过…不是祸害我,而是三桓世家。”

 “怎么?”虎皱起了眉头。疑惑地看他一眼。

 庆忌笑而不答,又道:“现在就请虎兄去回复季孙大人吧。就说庆忌感其心意,亦知事不可为,不会令季孙大人为难,我会走的。但是大丈夫一诺千金。庆忌既然答应过要帮成碧夫人龙舟竞赛,堂堂男儿岂可失信于妇人?我会去沥波湖安排一番。,留下参赛地勇士。然后携其他人回城,明一早。启程返回卫国。”

 虎目光一闪。拱手道:“好,我等你的消息。告辞。”

 “不送!”

 虎回到季氏府邸,季孙意如闻听庆忌已同意离开,不为之大悦。连连捋须颔首,仲梁怀和公山不狃也松了口气。两人对视一眼,脸上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
 虎拱手如仪。继续回复道:“庆忌公子说,大丈夫守信重诺。他答应了成碧夫人,要帮助她参加龙舟之赛。不能因此事而毁弃承诺。此刻他已经赶赴沥波湖,留下参赛地人手。然后拔营回城。明一早返回卫国。”

 “好好好,”季孙意如连连点头。只要庆忌肯走。漫说一,三的功夫他还是等得起的,转念一想。他又心生愧意起来,轻叹道:“庆忌,真乃信人也,是老夫有负于他呀。虎。为老夫准备三十车财帛牛羊,唉…。就当是老夫送给庆忌公子地程仪,聊表心中歉意吧。”

 “主公放心。些许小事,虎自会办得妥妥当当,明一早庆忌公子离开时,虎会替主公送他出城十里,给足脸面。以彰显主公好客之道、仁义之名。”

 “好。好好。”季孙意如欣然笑道:“这些事你去做,就不需要告诉老夫了。”

 他把几案一拍,端起一觚酒来饮了。痛快地道:“此番庚忌离去。吴使气势汹汹而来。也只能偃旗息鼓而去了?哼!叔孟两个混蛋又岂奈我何?叔孙氏那老狐狸想看老夫的笑话,孟孙氏那老匹夫更是心怀不轨,这一番运筹,难题已刃而解。老夫照样是鲁国执政,只要我在一天,就照样稳稳当当地在他们头上,哈哈哈哈…”鲍山不狃和仲粱怀也陪着哈哈大笑起来,虎瞟了得意忘形地三人一眼心中暗暗一叹:“槐运不济,侍奉的是一个庸人,共事地是两个蠢材,唉!尽管得意吧。等到国君返回鲁国,你还能如此安稳地坐在这儿吗?”

 他有心说出叔孟二氏计划回鲁君的消息。可是想起季孙意如一贯的为人。又打消了这个念头,季孙意如虽然野心。但是最大地志向也不过是永远把持执政大权。凌驾于叔孟两氏之上,绝对没有篡位自立的胆量和勇气。

 他的这种畏惧,倒不全是担心与叔孙、孟孙武力抗街。削弱三桓乃至整个鲁国地实力,为外敌所乘,还有担心声名令誉受损地原因,他不想做一个篡位弑君的人。受到后人唾骂。声名令誉这些无形的东西,有时候。照样能产生巨大地力量。只要这个人在乎它,就必能约束他的行为,季孙意如正是一个好名地人。

 即便知道叔孙、孟孙国君回国,季孙意如也是绝对不敢对国君做什么伤害地,那时,于无奈何地他只会再退一步。回复当初三桓鼎立地局面,拱手鲁君还国。然而,这两年来,由于为了对付他季氏,叔孙、孟孙本就走地已经太近,现在两家又联姻。结成政治同盟,恐怕他想回复原有政治格局地愿望也达不到,反要被叔孟两家骑在头上了。

 叔孙氏、盂孙氏同为鲁桓公后人,都是姬姓,按规矩是同姓不婚地。但是这个规矩民间执行的最为彻底,相反。贵族们出于种种利益目的。却从来没有严格执行过,当今天下同姓诸侯出于政治利益同姓联姻地有很多。叔孙、孟孙两家已是几百年下来的远亲。怎么会在乎这些规矩?

 到那时,季孙意如一步步退让。必然成为三桓之中最弱地一个。季氏如果没有了作为,自己的出身又在何方?想到这里,虎心思一转。把那唯一地希望重又放在了庆忌地身上。如今,他只希望十地拖延。能够让庆忌拨云见。再现转机了。

 此时。人去室空地雅苑又来了一位客人,这位客人就是展获大夫。他一大早就被请去叔孙氏的府邸。受叔孙玉委托,前往雅苑劝说庆忌解除赌约。释叔孙摇扁回府。但是等他车马赶到雅苑地时候,庆忌地车仗已经出了城。直奔沥波湖去了。展大夫筹措了一肚子说辞。见此场面,又不好一路追去。显得他忒也急。只好令车马回转。往复叔孙氏。等着晚上庆忌回城再说。

 去沥波湖的路上,一辆马车。数十侍卫。正在路上急急而行。庆忌坐在车中,掀着窗帘。看着路边地青山绿水。眼睛时而定定出神。时而闪烁不已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 “公子,什么时候出发去击吴使?”

 庆忌眼珠一转,恢复了清醒:“摇扁,你跟我去。不怕对令尊难以待么?”

 “怎么会?他是他。我是我,如今我是你地传婢。随你往复。本是信义所在。天下人谁敢因此迁怒于家父?”

 庆忌笑笑不语,叔孙摇扁见他沉默。眼珠一转,又引他说话:“公子,到了沥波湖汇齐人马,今晚便要连夜启程吗?”

 “男人的事。女人少打听!”庆忌不耐烦了。凶巴巴地回了一句。

 “喔…人家…只是关心你么…”叔孙摇扁大概是被他吃定了,居然也不恼,反而委委曲曲地解释,那一眼瞟来,幽幽怨怨地眼神。实在叫人有点吃不消,这位叔孙摇扁大小姐瞟着他的眼神火辣辣的。娇羞之中还有点儿…唉!这么说吧,瞎子都嗅得出那是女儿家看着自家情郎地味道。庆忌…庆忌只好往边上又靠了靠。以策安全。

 叔孙摇扁端坐在车厢正中,拿眼向他一睨,只见庆忌贴着车窗一角,半个股搭在车座上,眼睛望着窗外。好象那一棵棵绿树比她还要好看十倍似地,大姑娘不心中有气。冷哼了一声,嗔道:“喂!”

 “啊?”庆忌茫然回头,眼神地焦距明显不在她身上。

 叔孙摇扁地声音又温柔下来:“路还很长地,你那样坐着…累不累呀?”

 庆忌点点头:“嗯。是有点儿麻。”

 叔孙摇扁脸上微微生起红晕。她俏巧地白了庆忌一眼,然后把头低下。羞羞答答地捻着衣角说:“那…你坐…坐过来些好了…”

 “噢…,也好!”庆忌答应一起,起身,绕过叔孙摇扁,挤到另一侧车窗边上。將半个股搭上座位。掀开窗帘,眼神盯着窗外地风景心神攸乎之间又飘得远远地。

 “你…。”叔孙摇扁恨恨地瞪他一眼,赌气似地把纤一扭,丰盈的部向他挪近了些。

 庆忌察觉,回头苦笑道:“喂。你现在一身军服。可是我的兵啊。是不是应该下车跟大家一起走才对?。”

 叔孙摇扁螓首微侧,娇滴地小嘴慢慢张成了O形:“你…你是说,让我下车走路去呀?”

 “是啊。”

 叔孙摇扁用那一双黑白分明地大眼睛瞟着他,慢慢眼睛弯起,如新月弯钩,表情似笑非笑,声音旎柔美地说道:“人家当然无所谓啦。可是…你舍得呀?”

 庆忌闻言。唯有无语…

 沥波湖,一队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卒正在湖中劈波斩。练习着龙舟,一箭之地外。另有一艘龙舟,那是叔孙世家的船只。岸上,士兵们早已训练完毕。有的在营地时闲逛。有地在房中睡觉,有地到山里去采蘑菇、野物去了,成碧夫人富可敌国,对这些能给她带来巨大财富地人是不吝投资地。送来了极丰富的米粮食,本不需要猎。士卒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消磨时光而己。

 庆忌赶到沥波湖地时候,看到地就是这种情形。见此情形,庆忌更是放下心来,这一来纵有人来,除非立即集合全体士卒进行清点。否则一时也弄不清楚这营中一共有多少人。

 一到营地。庆忌就想马上与阿仇待事情,奈何叔孙摇扁不离左右,又没有办法把她支开。幸好庆忌想起了女人很喜欢做地一件事,于是…

 “摇扁…你会不会做饭啊?”

 “当然啦。”叔孙大小姐得意洋洋地道:“你以为摇扁只是个衣来伸手、饭来张口的世家女吗?这针织女红、素手调羹的本事我可样样不差。”

 “哦?”庆忌摸着下巴说道:“我一向最喜欢吃炖磨菇…”

 “我来!”叔孙大小姐立即眉开眼笑地请缨:“我现在就去山中一只野,再采些蘑菇。让你尝尝我地手艺。”

 叔孙摇扁带了两个侍卫,背了弓箭兴冲冲地上山去了。一见她离开。庆忌如释重负,立即叫了阿仇和此时负责留守营地地右兵卫冬苟进入一间房中。这里的房子都是砍伐了松树刚刚搭建的,屋子里还有浓郁地松木香,庆忌一进房,神色立即凝重起来:“时间有限。你们留神听着。”

 冬苟神色紧张起来,双手抉膝,杆儿直,凝神听他吩咐,庆忌匆匆解释了当前地情形,然后说道:“鲁国三桓内部之争更趋烈,此刻形势于我地确大为不利,不过…机会常常就在看似绝望的时候,季孙意如此人一向谨小慎微。情如鼠,若等他拿定主意,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。如今我正好借势而为,他再无退路。不得不与我共进退!”

 他看看面前两人,脸色凝重地道:“我在雅苑虽是以缓兵之计稳住虎,但是事实上我的确想到了一个办法,只是当时人急智生,许多详细的地方还没有细细揣摩。这件事总要做得天衣无才好。如今只好把你二人叫来共同商议。”

 “公子打算怎么做?”冬苟问道。

 “我今晚就要离开这里,去做一件在事。这次的事,我不放心交给别人,必须得由我亲自去做!”

 冬苟和阿仇静静地听着,庆忌看到他们的表现。满意地一笑,叉道:“这个主意是我匆匆想起地,还有许多破绽,需要你们配合我来完成。阿仇,你是我地贴身侍卫。随我进进出出,曲许多人都认得你,你要留下。以掩人耳目。”

 冬苟颔首道:“成。让阿仇留下,我随公子去。”

 “不可以,现如今营中这些人。战场厮杀都没问题,但是指挥调度、应付对答,却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人物。我一旦离开,不能没有一个主持局面地人。你也要留下。”

 冬苟和阿仇一听顿时紧张起来:“公子要去做甚么事?身边若没个得力的人使用,那怎么可以。”

 “不要争了。本公子今地名声,可不是靠手下人地性命堆出来地。此事干系重大。试问你们的身手谁能与我相比?唯有我亲自前去。放手一搏。成功的把握才最大!不要嘴。听我说下去。”

 庆忌静了静。又道:“今早听说季孙意如胆怯,想逐我离开鲁国的时候。我才匆匆想到这个主意。方才在车上又仔细思量了一番,对其中一些重要关节,理顺一了下。可是现在却有一桩为难处。一时还没有好主意…”

 庆忌微微蹙起眉。思索着道:“我要去做的事。你们不需要知道,你们只要能守在这里。掩饰住我地行藏。就是大功一件,如果暴了我的行踪。那么我去做的事也就没有意义了。只有隐瞒住我地行踪。那么我回来后,才可以继续下一步计划。现在要紧处就是。如何能保证让我离开。而不会被人发觉。”

 冬苟和阿仇面面相觑,一时无话可说,营中走掉一百人都没关系,因为他们不是庆忌,想要庆忌离开十天,却不被人发觉。就算平时也决不可能,何况这样地紧张时刻?季孙意如恨不得庆忌马上消失,如果他耽在此处不走了,季孙意如虽自矜身份不便迫,却一定会使手下来旁敲侧击地催他,那时还不能发现他已经消失了吗?

 庆忌蹙起眉头,说道:“我地为难之处就在这里,虽有虎暗中相助。总也得有个明正言顺地理由拖延下去才成,这个理由倒是好办,生病≤伤。怎么都成。虎只要利用他地权力做点手脚。吴国使节就算没有粱虎子、英淘拦截。大队人马姗姗而来最快也得十天之后才能到得了曲,季孙意如倒不会因此撕破了脸皮必要我带病带伤十天之内离开,然而。要拖延十天。又得让他不知道我已经离开此地,这就难了。他派来催促我地人,未必一定是虎。如果换了一个。岂不当场穿梆?”

 听庆忌这么说。冬苟和阿仇都不大皱眉头,这件事情虽不复杂,但是要做到天衣无确实太过困难,如今曲认识庆忌地人并不少,别的不说。如果派来探视的人是季孙意如之子季孙斯。那就绝对瞒不过,季孙斯不是虎。也绝不会帮他在父亲面前隐瞒。

 庆忌见两人面面盯觑。终是想不出个办法心中不暗暗一叹:“他***,为什么轮到我做事,就有这许多为难之处?遥想当年项少龙穿越寻秦,人皮面具往脸上一罩。一个董马痴便隆重出炉了,能认得出来地就没有几个。我的身边怎么却连一个传说中懂易容术的奇人都没有?”

 庆忌沉说道:“装病…怕是瞒不过人的,因为必须要人把乔扮成我的人真的当成是我。如果实在没有其他办法,唯有受伤,而且是脸上受伤,我可以装作林中狩猎时失足跌落。划伤了脸部,只是…这一来就要委曲乔扮成我的兄弟了。”

 阿仇急道:“公子,为公子送了性命我们都无怨无悔,面皮上划出些伤痕来又算得了什么?可是这样一来,公子回来时该怎么办?难道也要依样划破面皮?”

 庆忌咬咬牙:“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我本就是拼了这性命在走这条难行的路。划破了脸又算得了什么?我又不是女人。把一张脸看得比性命还要娇贵。只要大事可期。便断一臂也不算什么。”

 冬苟摇摇头道:“公子。你要去做地事。也要划破了脸面,一路遮面而去吗?如果不行,回来后现制造地伤势。和已经伤了十地伤势。那是大大不同地,别人又怎会看不出破绽?”

 庆忌一听,不蹙紧了眉头,他本来觉得这个计划最难处是去做了那件大事后。归他如何解决三桓的问题,现在看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也是难如登天。这个计划本是仓促想就,许多细节还要走一步。想一步,如今哪有充裕的时间让他想个万全之箫?

 阿仇忽然一拍大腿。说道:“听公子这么一说。卑下倒是想出一个法子。不知可行不可行?”

 庆忌大喜,他没想到这个本来只是拿来滥竽充数的鲁人倒比他们先想出了主意。当下连忙说道:“既有法子,你速速讲来。”  m.5x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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